伍尔夫:一个人要怎样读书

供稿:hz-xin.com     日期:2024-03-28
《伍尔夫读书随笔》的英文名是什么?

本书主要选自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三部重要散文集,即《普通读者》、《普通读者二集》和《自己的房间》,多为伍尔夫的读书心得和感想,而且写得比较随意,不拘一格,故称为“读书随笔”。本书主要内容有:如何读书?书和女性生活有何关系?如何看待名字名作?以及如何评价当代文学?
自己的房间(A Room of One's Own,1929年)   
普通读者I(The Common Reader,1925年)   
普通读者II(The Second Common Reader,1933年)

,我们不但要多读新书,也不要忽略原来读过的书,要经常翻翻。就像交朋友一样——结交了新朋友,千万别冷落了老朋友哦。 读书像攀登一座名山——“过名山如读异书,倦则数行,健则千里,言不论程途,以洞心快目而止”。累的时候,就少读几行;心情愉快的时候,就多读一些。 读书像农民捡拾柴草——“积学如拾薪,见一芥焉,则掇之”。读书就像农民伯伯拣柴草一样,见到了,就马上拾起来。 读书像治病——“子弟诸病皆可医,惟俗不可医”;“医俗独有书耳”;“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所以,善于读书,读好书,可以去掉人身上的俗气,使人变的高雅。 读书像吃饭——“蚕食桑,所吐者,丝也,非桑也;蜂采花,所酿者,蜜也,非花也;读书如吃饭——善吃者长精神,不善吃者长疾瘤”。我们在吃饭的时候,要挑有营养的东西吃,如果乱吃一气,身体会出毛病的。读书也一样,不能抓过一本就读,要有选择地读,要读那些能增长智慧,见识和知识的书籍。 读书像喝水——“读书者,如饮河海,小渴则小饮,大渴则大饮”。 “天下名山僧占多,世间好语书说尽。劝君莫将油炒菜,留与子孙夜读书”,古人都舍不得用油烧菜,而是把它当作灯油来读书,可见,从古至今,读书是多么地重要。 “胸中无三万卷书,眼中无天下奇山川,未必能文,纵能,亦无豪杰语耳”——我们必须多读书,多游历,才能增长见识,开阔视野,才能写出好文章。 “唯书不问贵贱贫富老少,观书一卷,则有一卷之益;观书一日,则有一日之益;三日不读书,则面目可憎,语言亦无味矣”。所以,我们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坚持读书。 “凡事不宜刻,若读书则不可不刻;凡事不宜贪,若买书则不可不贪”,读书时遇到不懂的问题,我们要向别人请教,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弄个明白。我们对金钱不要贪婪,但是,在买书的时候,就让我们做个贪婪的人吧,见到自己喜欢的书,就毫不犹豫地把它买下来。 亲爱的朋友,你能否跟我一起,“闲暇时,取古人书,朗朗读之,顿觉神清气爽,须眉开张”? 读书就像玩核桃 有几本薄书,一直装在包里,坐地铁,坐出租,或朋友聚会早到,或晚上睡觉前,都要翻上几页。感觉读书就像玩核桃一样。这种感觉不是玩钢蛋玩铁蛋玩石头,那样太沉。沉重的厚重的阅读会使人心里发怵,我不是不需要,而是阅读它们需要大段的时间和良好的心境。就像一个人潜水一样,必须先要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否则,读和不读是一样的。核桃不一样,轻松。我这几本书很薄,所以和玩核桃的感觉更接近一些。 这几本薄书虽然很薄,但是绝对不可以轻薄地读。就像一个庄重的美女和品行很正的美女不可以轻薄地对待一样。它们我不是第一次读,而是一读再读。每一次读,都会有所得,所悟,会让我的思绪飘得很远。我的好奇心一再被诱发,新生的想法像大山里的梯田一样层层叠叠。一个个问号摇头晃脑地从我的思绪里走过,傲然地要我加以关注,加以沉思,加以解答。《梁遇春散文选》,钱钟书的《写在人生边上》,一个是我大学老师推荐阅读的,在大学的时代就仔细地读过,另一个是大学同学推荐的,那个时候也如饥似渴地读了。当人生的阅历和文学的阅读经验增加以后,重读这些作品的时候,突然会有些心理和情感上的转变。从前,是很崇拜的;而现在,是很敬重的。 从词语的意义上说,好像浓淡不一样,但表达的主题却是一样的。从前只能说是热烈的崇拜(就像还没有见过美女第一次见一见倾心一样),而现在的敬重却是更深沉更有选择的爱了。它们都很薄,薄的放在书架里就找不到了。但它们绝对是读不快的,读上一篇,就要合上书页想一想。看自己的理解是否和作者所表述的意思高度一致,以及潜藏在文字背后的东西是否被我发现了。梁遇春英年早逝,像俄罗斯的曼德尔斯塔姆一样,他们的散文——如果我们给他们一个批评家——我觉得他们各自在自己国家的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对梁遇春的散文关注度远远不够。 梁遇春是个才子,字里行间才气逼人,灵气四溢,妙语连珠。这些作品,很受欧美的小品大家们的影响。他本来就是大学英文系的高材生。钱钟书的《写在人生边上》和梁遇春的作品大体一样,他也受欧美派的小品的影响。睿智,才学,博闻强记,人生洞见,无不在书中有淋漓尽致的体现。我猜想钱钟书先生之所以不愿意出版这本薄书,和这个原因有关,不管怎么说,这些作品有受影响之嫌。这个心理和安徒生不愿意领受孩子们过多的爱的心理是一样的。像他这样的大学问家,自然是苛责地对待自己的作品的。至少,这些东西让钱钟书先生读了感到有一些脸红。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世界上所有的作家的作品都不是空穴来风,都不是无中生有,它必然会受世界上大师们的影响。受影响和模仿是两回事。不过,中国的作家和外国作家有一个鲜明的区别,外国作家会很坦率地说自己的作品受什么人的影响,而中国的作家总是羞于承认这个事实,似乎所有的粮食都是自家产的。和阳光无关,和空气无关,全是自个儿流血流汗勤劳得来的。 梁遇春的散文和钱钟书的散文,读起来总不那么舒服。因为他们的冷嘲热讽像刀子一样锋利。但,又隐隐地带着一些苦闷和苦闷里的挣扎。这是时代造成的。两个人的作品,都会对社会对人生提出尖锐但又很艺术的批判。看来一个时代造就一个时代的作家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管是鲁迅,还是郁达夫作品的主题,都是钱钟书和梁遇春散文中的主题是一样的。它们都是玉,是火,是针。所以说,这些作品是读不快的,读上一篇无异于进行了一场剧烈的运动,必须喘口气才行。和钱钟书相比,梁遇春的气质更敏感一些,更多了一些天然的东西。 还有魏列萨耶夫的《果戈里是怎样写作的》,看起来很薄,字数却七万多字差不多算一个小长篇了。果戈理的称号是天才和白痴。在我看来这样的评价恰如其分。世界上凡是能被称得上是伟大的作家的,几乎都是天才和白痴的混合物。但它也是作家们的典范,尤其是职业性的典范。这个人对自己的作品从来都不满意,能虚心接受各种意见——哪怕是尖锐的刻薄的——这一点会让所有把自己作品当作自己宠物一样的作家们相形见绌。阅读果戈理的写作过程以及他如何虚心接受别人批评的故事的时候,我骄傲的心无论如何也骄傲不起来的,而当写出一篇满意的作品时生出的愉快心情也会荡然无存。这个人的名字就像悬在我们头顶上的一口钟,时时会警告我们。 读书就像玩核桃,但这核桃一点也不轻松。消遣的时候翻翻经典,或者把经典当作消遣,如此读书之法,当是一种别致的读书方式。 读书就像“老牛吃草” 我最喜欢的读书人是陶渊明。许多人说他是读书的反面教材,因为他“好读书,不求甚解”,读书万不能像他那样马马虎虎。其实这是人们的断章取义。他们只理解了陶渊明读书观“好读书,不求甚解”前半部分的意思,却忽略了“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的妙处。读书的境界是什么,是“会意”,就是心有所会,是一种悠然心会,就是那种无言之妙,可以读到忘了吃饭的那种欢心。他还说读书之后常自娱自乐写文章,读到最后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其实这也应和了另一句古语:“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许多人曾问我读书有什么秘密,其实只有一个秘密,就是我有反刍的功夫。我把自己读书的过程,称为“老牛吃草”。年轻或有空的时候,我把自己懂的、不懂的书全部吞进去。当自己在成长过程中遇到坎坷、真正想到用的时候,就调出来。通过这样的方式咀嚼之后,一部分营养可以融入我的生命。 读书就像“纸上旅行” 阅读正是求知的过程:“没事的时候翻一翻,能多了解一些常识。”也许看某本书并不能得到什么实际用处。读书之道要讲究,一,要有相关的背景知识;第二,要有自己的选择标准;第三,要知晓中国的出版状况;第四,以上三条要不断拓展,不断更新;第五,读书还要得法。“有人读书为了印证自己,凡适合我者即为好,反之则坏;有人读书旨在了解别人,并不固守一己立场,总要试图明白作家干吗如此写法,努力追随他当初的一点思绪。”阅读就像一次旅游或造访,“今天可以去拜访曹雪芹,明天可以拜访简·奥斯汀,后天说不定又去拜访鲁迅或张爱玲了。阅读就应该像这样,是读者走向作者的过程。”读者应该广泛阅读,应该多去拜访作者。“有的书可能我们读不懂,那么就当作造访作者的时候,旅途过于遥远,或者敲不开门。但是至少需要有拜访的努力和想法。” 在不同的旅行和造访中继续着自己的阅读生活,读书是件最有乐趣的事情,并不一定把读书看得有多么了不起。弗吉尼亚·伍尔夫《普通读者》里的一句话:“他读书是为了消遣,而不是为了传授知识或纠正他人的看法”说出了读书的真谛。 读书就像匠人切磨钻石 人读书,就像匠人切磨钻石,每一本书都是一具切割轮,要磨除晦暗的表层,让智慧穿进内心,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圣人与俗人,区别在哪里?康熙皇帝在《庭训格言》里说:“圣人一生,只在‘志学’一言,又实能学而不厌,此圣人之所以为圣也!千古圣贤与我同类,人何为甘于自弃而不学?苟志于学,希贤希圣,孰能御之?”就是说,贤人、圣人与凡人、俗人的区别,就是一个学字。孔子、孟子起初也是普通人,孟母为了给他创造一个有利的学习环境,3次搬家。康熙皇帝的格言、民间百姓的体验,都说明一个道理:立志学习,学而不厌,凡人可以成为贤人,俗人可以成为圣人。 读书像呼吸一样自然 从小的方面来说,我们为了自身的修养,也要多读书。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闲适性阅读是奢侈品,工作的繁忙和身心的疲惫,使自由阅读的时间越来越少,可鲁迅先生也说过“时间就如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是有的。”有一个教师朋友叙述他所见到的威海读书现状:“孩子们说:作业还来不及做完,哪有时间读书?中年人说:上班忙工作挣钱,下班忙应酬交际,实在没时间也不习惯读书。老年人说:书这么贵,哪有钱买书,也没有地方可以借书呀!不过,在人人喊忙的时候,游戏厅里、麻将桌旁、餐厅里酒吧里,总是人潮涌动,甚至达旦通宵,是从不担心缺人、缺钱、缺时间的人。” 上下班的途中,手拿一本书在阅读的朋友曾被车厢里的人看成是“怪物”。可在国外人们都很自觉自然地手拿报纸杂志和大部头在阅读,这也成了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公交车、地铁里美丽的风景线。 如果我们每个人从自身做起,做一个读书的种子,都拿起书,我想我们浮躁的社会空气会沉静许多。 不管是功利性阅读还是闲适性阅读,只要我们拿起书,一定会开卷有益。在有了这份文化积淀之后,如果能“取法乎上”地阅读更高层次之书,就会有一种俯瞰生活的大智慧。现在阅读的途径有很多,纸质文本,网上下载……“乱花渐欲迷人眼。”可我们的时间有限,最好读什么书呢?著名哲学散文家周国平说“常常有人问我,学习哲学有什么捷径,我的回答永远是:有的,就是直接去读大哲学家的原著。”不妨照抄一句,我们普通人读书有捷径吗?那么我们可以肯定地回答:“有的,那就是直接去读文学的原著,历史的原著、思想的原著和教育学的原著。”“取法乎上,得乎其中”,读着,品着,潜移默化中我们的修养就会提高,盐在汤中嘛! 英国小说家斯蒂文森说:“要是写不完一本书,至少可以开始写第一页。”现在套用他的话,我想对自己和朋友们发出一个倡议:拿起书吧,朋友!要是读不完一本书,至少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读第一页!就让读书像呼吸一样自然,让它成为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吧。我们每个人都争做一颗读书的种子,为我们美丽的威海再添一抹人文的绿色,进而蔓延成一片绿洲吧。 德国人读书像喝啤酒一样平常 “假如不是通过一种光辉的民族文化均衡地流灌到全国各地,德国如何能伟大呢?遍布各地的图书馆、博物馆和剧院,作为支持和促进民族文化教养提高的力量,是绝不应被忽视的。”———歌德 德国著名作家歌德曾说过:读好书就是同高尚的人谈话。德国人对这种“谈话”有着巨大热情,即使是在电视、因特网等媒体十分发达的当今时代,他们依旧保持着爱读书的传统,而社会提供的服务又使他们读书十分便利。 在地铁列车里,在公园草坪上,甚至在医院的候诊室内,手捧书本埋头阅读的人都很常见。民意调查显示,70%的德国人喜爱读书,一半以上的人定期买书,三分之一的人几乎每天读书。值得一提的是,在所有年龄段的人群中,30岁以下的年轻人读书热情最高。可见,书已经融入到了德国人的日常生活中,对于德国老百姓而言,读书简直就像喝啤酒一样平常。 在德国,买书很方便。无论城市乡村,书店都非常容易找到,一座1万多人的小城镇起码会有一两家规模较大的书店。在拥有8200多万人口的德国,各类书店就有5000多家。在书店内,如果购书者不能在书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籍,书店一定会积极帮助顾客从出版社订购,购买者很快就可以拿到自己需要的书了。 除书店外,一些综合性超市和加油站也卖书。在某些大型仓储超市,人们会看到最新畅销书、减价书以及报刊杂志等摆放在货架上。在顾客们满载牛奶、面包等日常食品的超市手推车里,也常常放着一两本书。此外,德国人还通过出版社直销、邮购、网上订购等多种途径买书。网上购书越来越受到欢迎,购书者每年以翻一番的速度递增。 德国大小书店内部的环境都十分安静、幽雅。一些大书店还设有播放音乐的咖啡厅,人们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浏览书籍。一些书店还有专供人们读书的区间,里面放着很多沙发和椅子。在书店里,书往往按照不同领域分类摆放,非常便于读者查找。 大量的图书馆也满足了德国人对书的爱好。德国有1.4万多个图书馆,藏书1.29亿册。许多图书馆通过组织作家演讲会、举办文化活动等使自己更具吸引力。小镇里往往也有图书馆,而没有固定图书馆的乡村则常常会得到流动图书馆的眷顾,这方便了农村人借书。 德国有关书的组织有很多,他们的活动提高了人们读书的热情。德国书商协会、读书基金会等常举办丰富多采的促进阅读活动,最近成立的“德国朗读协会”组织知名人士到图书馆或书店为青少年朗读好文章,激发他们的读书兴趣。 德国人之所以整体素质较高,这与他们喜爱博览群书的优良传统是密切相关的。歌德就曾注意到书和文化的力量对德国的重要意义。他说:“假如不是通过一种光辉的民族文化均衡地流灌到全国各地,德国如何能伟大呢?遍布各地的图书馆、博物馆和剧院,作为支持和促进民族文化教养提高的力量,是绝不应被忽视的。” 读书像找矿一样 读史书不是读事件,而是事件背后的道理,但是要有解答需要哲学、宗教,所以这两类书也必然要读”,开始读史书时,比如威尔·杜兰的《世界文明史》,他就非常佩服,因为“文字特漂亮”。要理解历史,必然要有哲学支撑,所以进一步阅读哲学和宗教方面的书籍。“读书就像找矿一样,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一个领域到另一个领域。” 对于人文学者来说,阅读要既有深度又有广度。就研究的领域,要深入,这点不难。在中国学术体制下,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在狭小的领域内重复阅读,研究,这比较普遍。因此他认为重要的反倒是跨学科的阅读的广度。 读书像交友 我喜欢读质量信得过的书,或者说,喜欢读“老牌”的书。我认为,读书就像交友,还是越老越好。《西方正典》让我发现,这是一位老朋友,书中很多观点,都让我深受鼓舞。原因在于,他的观点始终站定在文学立场上。而且,那些反文学的观点,在书中都受到了公正而严厉地奚落,读来痛快。 读书就像品咖啡 读书就像品一杯咖啡:初时,书是苦的,无聊的,那是幼时不懂得品味。 几年之后,渐渐懂得喝咖啡是一种享受,那种先苦再甜的味道,慢慢熟悉。 读书就是慢慢品味生活,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用心去品味。书是咖啡,心是蜜糖,用心看书,就是咖啡中加蜜,甜甜的,苦苦的,滋味太浓了,让人回味无穷。 读书就像谈恋爱一样 读书就像谈恋爱一样,需要环境。我从来不在电脑中读任何书籍,在电脑中读书,就好像和机器人谈恋爱。读书一定要有书的香味,书的形状,书的个性。根据书的内容的不同,你还需要选择不同的地点和时间来读。古代人读书要焚香洗手,有时候甚至还要有美女相伴,这种境界我们现在是没办法达到了。但我们依然可以创造一些小环境。比如读古文的时候要在深夜,点上一根蜡烛,沏上一杯清茶,一字一句地慢慢读、慢慢品味;读诗歌的时候最好是在下雨天,听着窗外的雨声,轻轻把诗歌读出来融入雨中,想着诗人跌宕起伏的命运,读着诗歌中梦牵魂绕的语言,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读小说的时候最好在野外,或湖边或山脚,把自己沉浸在小说的情节中,大悲大喜都有山川河流相呼应,不亦快哉;读哲学书籍应该去闹市,在人声鼎沸之处思考存在的意义和出世的意义,即使思考不出所以然也不会出问题,因为你一抬头就看到了热闹的人间。 我觉得读书好比串门儿——“隐身”的串门儿。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拜谒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过几页就升堂入室;而且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者干脆另找高明,和他对质。不问我们要拜见的主人住在国内国外,不问他属于现代古代,不问他什么专业,不问他讲正经大道理或是聊天说笑,都可以挨近前去所个足够。我们可以恭恭敬敬旁听孔门弟子追述夫子的遗言,也不妨淘气地笑问“言必称‘亦曰仁义而已矣’的孟夫子”:您如果生在和我们同一个时代,会不会又是一位马列主义老先生呀?……我们可以倾听前朝列代的种种遗闻逸事,也可以领教当代最奥妙的创新理论或有意惊人的故作高论。反正只要话不投机或言不入耳,不妨及早抽身退场,甚至“砰”一下推上大门——就是说,“啪”地合上书面——谁也不会嗔怪。这是书以外的世界里难得的自由! ——杨绛 读书就像吃苹果 读书和吃苹果是一样的,孩子看到那儿有个苹果,很漂亮,咬一口,也很好吃,他就吃了。而我们家长关心的往往是,这个苹果有没有农药残留?饭前饭后哪个时间吃更好些?先从哪里咬会更合理?一次性吃半个好还是吃两个好?吃苹果能不能迅速提高身体内的维生素C的含量?……如果有一天,孩子因此再也不想吃苹果了,所有的正面假设都随之为零。 当孩子读一本好书、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时,很快就会被书中所描绘的东西吸引,这样天长日久,孩子自然就会爱上书。我们家中,可以不买肉,可以不买衣服,但孩子的书是必须买的。因为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坚决不能把进步的梯子拆掉! 读书就像登山 读书像登山,山脚、山腰、山顶看到的风景各有不同,有美丽的、也有丑陋的。但是只要读书,才学习到知识的渊博,才学习到人生的哲理。 读书就像吃东西 读书跟吃东西差不多。 有的人读书只读当前的杂志或者正在流行畅销(而不会长销)的时髦书,它们往往是那样一些作品:也许包裹着一层小说散文诗歌的美丽外衣,内里却跟文学以及真正的生命无关,里面充斥着乖巧处世的俗人哲学或者貌似浪漫实则安全平庸的小情小调。总读这些东西就相当于天天吃零食,而不好好吃饭。想想看,一个人要是一日三餐只吃巧克力豆、膨化虾条、冰激凌、果脯和瓜子,那他的身体会长成什么样子? 身体要想正常发育,就得好好吃饭,重视正餐,吃好一日三餐必须应该吃的那些东西,吃五谷杂粮,吃山珍海味,吃水果蔬菜,摄取身体所需的足够数量的淀粉、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及各种微量元素。说到读书上来,精神跟身体一样,要想正常发育以及健康茁壮,那就需要多读经典,读那些经过时间检验过的一切东西方文学之父之母以及各个民族首席作家、诗人的作品。只有这样,一个人的精神才有长成参天乔木的可能,而不是长成低矮的灌木或者草本植物,甚至空心菜。 只读经典也许太累,那也不妨翻阅一下时下的一些文字,就像餐后又吃了点零食,那是为了消遣和补充,而不是为了果腹之用。 读书也可以像吃东西那样有个人的口味和兴趣,但无论口味和兴趣怎样偏执,上面说的意思大约是不会错的。 读书就像吃胡萝卜 大家一定经常吃胡萝卜吧?胡萝卜含有多种人需营养素,味道香甜,质色红润,营养丰富,人们习惯地把它称为“人参”。我们都知道,人参是一种野生罕见并有极具营养的植物,用于滋补身体,增长抗生力,使人们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知识是人类成功进步的阶梯。读书就像吃“人参”一样,书里有无穷尽的智慧和财富。知识源于书籍,只有不断地坚持读书,从中吸取精华,才能不断地满足知识增长的需要。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是一种乐趣,通过博览群书,从中获得了很多很多的知识。比如:什么是宇宙?宇宙是怎样产生、形成的?它包括哪些天体物质?太空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是天体?什么是银河系?什么是太阳系?它们是怎样运动的?什么是大、小熊星座、天琴星座、天鹰星座、人马星座?什么是恒星?什么是行星?它们为什么会发光?会运动?以及什么是有机物?什么是无机物?生命是怎样起源、发展、变化、灭亡的等等,熟知了古今中外的一些科学家、发明家、政治家、理论家、军事家、史学家、革命家、社会活动家等等,掌握了部分大事史记,如:三黄五帝、陈胜吴广、太平天国、第一、二次世界大战、抗美援朝等。知识是无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想我一定会学到更多、更多的、有用的知识。 读书破万倦,下笔如有神。只有读的书多了,才能掌握更多的知识,才能通晓天文地理,才能懂得更多的道理,了解更多的事物,解开更多的疑惑,发现更多的规律,探索科学的奥秘。开卷有益,我们要多读书,读好书,只有多读书才能掌握更多更多的知识,我们说话、写文章才能胸有成竹,运用自如,出口成章,妙笔生花。让我们从现在起,从我做起,从零开始,立说立行,发奋读书吧。只有立志成才多读书,才能面壁十年图破壁。

首先,我要请大家特别注意我这个题目末尾的问号。对于这个问题,即使我能为我自己做出回答,这个回答也只适用于我自己而不适用于你们。因此,关于读书方面,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所提出的惟一劝告就是:不必听什么劝告,只要遵循你自己的天性,运用你自己的理智,作出你自己的结论,就行了。
  如果我们之间在这一点上能取得一致意见,我才觉得自己有权利提出一些看法或建议,因为你们决不会允许它们去束缚你们自己的独立性,而这种独立性才是一个读者所拥有的最重要的品质。因为,说到底,对于书能制定出什么规律呢?滑铁卢之战是在哪天打的——这件事能够肯定。但是,《哈姆雷特》这个戏是不是比《李尔王》更好呢?谁也说不了。
  对这个问题,每个人只能自己给自己拿主意。要是把那些身穿厚皮袍、大礼服的权威专家们请进我们的图书馆,让他们告诉我们读什么书、对于我们所读的书估定出什么样的价值,那就把自由精神摧毁了,而自由精神才是书籍圣殿里的生命气息。在其它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受常规和惯例的束缚——只有在这里我们没有常规惯例可循。
  但是,要享受自由,我们当然也得对自己有一定限制。我们不能徒劳无益地、愚昧无知地浪费掉自己的精力,为了给一个玫瑰花坛浇水,把半个宅子全喷洒得精湿。我们必须在当场准确有力地培养自己的能力。但是,很可能,这就是我们在图书馆里首先要面对的一个难题。“当场”是什么呢?猛然看起来很可能不过是杂七杂八的一大堆。诗歌和小说,历史和回忆录,词典和蓝皮书;各种性情、各种民族、各种年龄的男人和女人用各种文字所写的书全拥挤在架子上。屋外驴子在嘶叫,妇女们在抽水机旁聊天,马驹在田野上奔跑。我们从哪里开始呢?我们怎样才能把这数量巨大的浑沌一团理出一个头绪,以便从我们所读的书里获得最深刻、最广泛的乐趣呢?
  说起来好像很简单:既然书有种种类别(小说,传记,诗歌),我们只要把它们分门别类,找出各自理应给予我们的东西就行了。但是很少有人向书要求它们能给予我们的东西。我们读书的时候,想法常常是模糊不清和自相矛盾的:我们要求小说一定要真实,诗歌一定要虚假,传记一定要把人美化,历史一定要加强我们的偏见。在我们读书的时候,如果我们能够先把这一类的成见全都排除干净,那就是一个值得赞美的开端。不要向作者发号施令,而要设法变成作者自己。做他的合作者和同伙。
  如果你一开始就退缩不前、持保留态度并且评头论足,你就是在阻止自己、不能从你所读的书中获得尽可能丰富的意蕴。但是,只要你尽可能宽广地敞开你的心胸,那么书一开头的曲曲折折的句子中那些几乎察觉不出的细微征兆和暗示,就会把你带到一个与任何别人都迥然不同的人物面前。沉浸于这些东西之中,不断熟悉它们,很快你就会发现作者是在给予你,或者试图给予你某种远远更为明确的东西。
  一部三十章的长篇小说(如果我们首先考虑的是如何阅读小说的话)就是一种创造出来的像建筑物一样形式固定而又受到严格控制的东西。但是语言不像砖头,它是无法触摸的;阅读过程比观看过程更费时间也更为复杂。也许,要了解小说家创作的种种要素,最便捷的办法不是阅读,而是写作,是亲自动手,对于语言使用中的风险和艰难进行一番试验。那么,就回想一下在你心里留下清晰印象的一个事件吧——譬如说,你在街头走过时,碰到两个人正在谈话:一棵树正在摆动;一个电灯正在摇曳;谈话的腔调既有点滑稽、又有点悲哀;那一瞬间似乎包含着某种完整的幻象、某种精纯的构思。
  但是,当你试图用语言把这个事件重新组合起来的时候,你却发现它分裂成为千百个印象碎片。有些印象必须削减,其它印象却要加强;在这过程中你也许会完全丧失对于情绪本身的控制。那么,丢开你那些模糊不清、凌乱不堪的稿子,再打开某个伟大小说家(笛福、奥斯丁或者哈代)的书吧。这时候你就更能体会到他们的高超技艺了。这时候,我们不仅是面对着作者这一个人,笛福、奥斯丁或者哈代,而且是在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里生活。
  譬如说,在《鲁宾逊飘流记》中,我们像是行走在平坦的大路上;事情一件接一件发生;细节和细节的顺序——这就是一切。但是,如果露天和冒险对于笛福意味着一切的话,它们对于奥斯丁可就毫无意义了。她的世界是客厅,是谈话的人们,是通过他们谈话的多种映照显示出的人们的种种性格。而当我们习惯于客厅生活及其种种印象之后,刚一走向哈代,我们又被旋转到了相反的方向。我们四周是荒野,我们头顶上是星辰。心灵的另一面这时也暴露出来了——在孤独之中阴暗面占了上风,而不是在交际场合里所显示的光明面。我们现在所要面向的不是人与人的关系,而是人与大自然和命运的关系。然而,尽管这种种世界如此不同,每个世界又是自有天地、和谐一致的。
  每一个世界的创造者都小心翼翼地遵守着他自己的视角规律,所以,不管他们对我们的理解力造成了多么沉重的负担,他们总不会像有些小作家那样使我们迷惑不解,因为小作家常常在一部小说里引进了不同种类的现实。这样,从这一个大小说家到另一个大小说家那里去——从奥斯丁到哈代,从皮考克(托马斯·拉夫,皮考克(1785—1866),英国小说家和诗人,雪莱的朋友。)到特罗洛普(安·特罗洛普(1815一1882),英国小说家。),从司各特到梅瑞狄斯——就好像是被揪着连根拔起来,先向这个方向再向另一个方向抛扔。读一部小说是一门困难而复杂的艺术。如果你打算利用小说家(伟大的艺术家)所能给予你的一切东西,你就必须不仅具备极其精细的感知能力,而且具备非常大胆的想像力。
  但是,瞥一眼架子上那些品类不齐、乱七八糟的书本,就可以告诉你作者很少是“伟大的艺术家”;而且,通常的情况很多书压根儿就不是文艺作品。例如,那些跟小说和诗歌打头碰挤在一起的传记和自传,那些大人物的传记,那些早就死去并且已经被忘记了的人们的传记,难道因为它们不是“文艺作品”,我们就可以不读它们了吗?或者说,我们仍然要读它们,只是用不同的方法、带着不同的目的去读呢?打比方说,傍晚时分,我们徘徊在一所住宅门前,这时灯火已经点亮,窗帘尚未拉下,宅子里每一层楼房都向我们显示出人生的一个断面,我们的好奇心油然而生——难道我们不可以首先用满足这一类好奇心的态度去读传记吗?在这种时候,我们对于这些人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心:他们家的仆人们正在闲聊,绅士们正在用餐,一位姑娘正在打扮自己去参加晚会,一位老太太正坐在窗口编织东西。他们是谁?他们是何等样人?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的职业是什么,有些什么样的思想和经历?
  传记和回忆录正是回答如此这般的问题,把许许多多这样的住宅照亮;它们向我们显示人们如何进行他们的日常事务,辛苦工作,失败,成功,吃喝,憎恨,热爱,直到死亡。有时候,我们正在观看的时候,住宅暗淡了,铁栅栏消失了,我们到了海上;我们去打猎,航行,战斗;我们置身于野蛮人和军人当中;我们去参加重大战役。
  再不然,要是我们高兴的话,也可以留在英国这里,留在伦敦,但场景仍然变换着;街道变得窄了,房屋变得小了,屋子里非常拥挤,镶着菱形的玻璃窗,发出恶臭气味。我们看见了那位诗人邓恩,他被迫逃出了这样一所房子,因为墙壁太薄了,孩子们一哭叫,他们的声音就能把它穿透。我们可以跟随着他,通过书里所写的路径,一直跟到退肯南(英国地名),到贝德福夫人的庭园——那本是贵族们和诗人们的著名聚会之地;然后,我们移步来到威尔顿(英国地名)那所处于丘陵下的大宅子里,去听锡德尼向他的妹妹朗读《阿卡迪亚》(锡德尼应他的妹妹彭布鲁赶伯爵夫人请求写的田园风格的传奇故事);再漫游在那一片沼泽地带,看一看在那部著名传奇中频频出现的苍鹭;然后,再跟另一位彭布鲁克夫人安妮·克利福德向北旅行,去到她的荒原,否则就一头扎进城市,不过碰上身穿黑天鹅服装的加布里尔·哈威正和斯宾塞(哈威(15457—1630)和艾·斯·宾塞(1552—1599)均为英国诗人,二人为朋友)辩论诗歌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要笑出声来。
  没有什么比在黑暗与辉煌交错的伊丽莎白时代的伦敦磕磕绊绊地摸索行走更有趣的事情了。但是也不能一直待在那里。因为坦普尔(威廉·坦普尔(1628—1699),英国外交家和散文家)和斯威夫特、哈利和圣·约翰(英国十八世纪政治家,均属托利党)在向我们招手;要理清他们之间的争论、破译出他们每个人的性格,需要花费一个又一个小时才行;如果我们对他们感到厌倦了,可以继续向前遛达,走过一位身上珠光宝气的黑衣贵夫人,去找约翰逊博士、哥尔德斯密斯和加里克;再不然,高兴的话,就渡过海峡,去会见伏尔泰、狄德罗和杜,德凡得夫人(法国贵族夫人(1697—1780),她家的沙龙为著名学者伏尔泰等人的常往之处);然后回到英国和贝德福夫人的庭园一度所在地、蒲柏(蒲柏(1688—1744),英国诗人)后来也住过的退肯南(有些地方、有些人名就是这样不断重复出现!),再到华尔浦尔(华尔浦尔(1717—1797),:英国小说家)在草莓山的家里。
  但是,华尔浦尔又给我们介绍了一大群新相识,又有许多人家要去拜访,许多门铃要去拉,譬如说,在贝利斯女士的门台前面,我们就很可能要犹豫片刻,因为,看哪,萨克雷也走过来了;他是华尔浦尔所爱的这个女人的朋友;如此看来,只消从这个朋友到那个朋友,从这个花园到那个花园,从这个宅院到那个宅院,我们就等于从英国文学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而且常常会猛然醒悟,发现在眼前又回到了老地方——要是我们还能把眼前这一时刻跟从前所有已经消逝的时刻区分清楚的话。
  那么,这也就可以当作我们阅读传记和书信的一种方法;我们可以用它们来照亮过去时代的许许多多窗口;我们可以看看那些早已死去的名人在日常生活中有哪些习惯,有时候还可以设想:我们既然和他们这样接近,说不定能意外发现他们的什么秘密;我们还可以抽出他们所写的一部剧本或者一首诗,看看当着作者的面把它读一读会产生什么不同的效果。但是这么一来就又引出另外一些问题。
  我们一定要问:一部书会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作者生活经历的影响?——生活中的这个人去说明书的作者,这到底有多大的可靠性?而且,语言这东西既是这样灵敏、这样容易接受作者性格的影响,那么,我们对于他这个人在我们心中所引起的同情和反感,究竟应该在何种程度上加以拒绝、又在何种程度上予以接受呢?这些就是当我们阅读传记和书信时压在我们心上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必须自己作出回答,因为涉及到这样一个纯属个人的问题,要是完全听任别人的偏好来指导,那未免太危险了。
  但是,我们也可以带着另外一种目的来读这一类的书籍,不是为了阐明文学作品,也不是为了熟知那些名人,而是为了提高和锻炼我们自己的创造能力。在书架的右边不是有一个打开的窗户吗?停止阅读、向窗外看一看该是多么愉快!那景致,正因为它那无意识、它那无关联、它那永远的变动不居,又是多么令人鼓舞:几匹马驹在田野上绕着圈子奔跑,一个女人在井边往她的水桶里装水,—只驴子把头高高仰起、发出长长的刺耳悲鸣。任何图书馆里大部分的书籍不过就是像这样的男人们、女人们和驴子们生活中短暂瞬间的记录罢了。
  任何文学,—旦过时,总会积累起它的废旧书堆,总会留下它那用已经老化的、颤抖无力的语言对于已消逝的时代和被忘却的世事所作出的记录。但是,如果你有兴致沉浸于阅读废旧书籍,你就会对于那些已被摈弃、任其腐烂的人世生活陈迹感到震惊,甚至被它们所折服。那也许是一封信——但它描绘出什么样的一幅图象!那也许只是几句话——但它们使人联想到什么样的—种远景!
  有时候,会碰到一篇完整的故事,充满妙趣和感染力,而且首尾完整,仿佛是某位大小说家的手笔,然而它其实不过是一个旧时代的演员,泰特?威尔金生(英国演员),在回忆琼斯上尉的奇特经历;或者只是威灵顿公爵麾下的一个年轻中尉爱上了里斯本的一位漂亮姑娘;或者只是玛丽亚?艾伦(英国十八世纪音乐吏家查尔斯?伯尼的续弦夫人与其前夫所生的女儿)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丢下她手里的针线活,叹气说她多么希望自己早该接受伯尔内博士的好心忠告而没有跟她的利希私奔。这些材料没有任何价值,完全可以弃置不顾,但是当窗外的马驹在田野上绕圈子奔跑、一个女人在井边往她的水桶里装水、一只驴子在嘶鸣,这时候,偶尔翻翻这些废旧书堆,从遥远的往昔岁月中扒拉出几个指环、几把剪子或者几只打破的鼻子,又是多么引入入胜啊!
  但是我们终久会对读废旧书籍厌倦的。我们会倦于在废旧书中搜寻,只为了找出所需要的东西,好将威尔金生、班伯利和玛丽亚?艾伦们所能提供给我们的一半实情补充完整。他们没有艺术家的驾驭和删简材料的能力;他们甚至不能把他们自己生平全部实情都说出来;他们把一个本来可以成为井井有条的故事弄得残缺不全。他们所能提供给我们的只是事实材料,而事实材料乃创作中的低级形式。因此,我们就产生了一种愿望,要结束这种不完全表现和近似估计,要停止搜寻人类性格中的细微差别,而要享有更大程度上的抽象,享有创作中更纯粹的真实。
  因此,我们就创造出那种情境,强烈而具有共性,不注意细节,而用某种有规律并反复出现的节拍来强调气氛,它的自然表现形式就是诗歌;当我们几乎能够写诗之时,也正是阅读诗歌的好时候。
  西风啊,你什么时候才刮?
  好让小雨轻轻落下。
  我的爱何时回到我的怀抱?
  我好安卧在自己的床榻。(英国十六世纪一名无名诗人的诗)
  诗歌的冲击力是强烈而直截了当的,在那片刻之间,除了为这首诗所感动之外再也不会有任何其它感觉。我们一下子就投入了何等深邃的境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抓住;也没有什么东西阻挡我们的飞翔。小说给人的幻觉是逐渐形成的;小说的效果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当人们读这四行诗的时候,谁还会停下来问一问诗是谁写的,或者在心里想起邓恩的家或者锡德尼的秘书,再不然,把这四行诗卷入纷纭复杂的往昔岁月和连续不断的世代交替中去呢?诗人永远是我们的同时代人。初读诗的一瞬间,我们的身心是集中的、紧缩的,就像个人感情受到猛烈冲击时那样。但是,后来,那感触才像水波涟漪似的扩大着圈子在我们的心里展开,以致延伸到遥远的含意;于是开始了理性的探索和评论,我们也意识到回声和反射。
  强烈的诗情能覆盖广大的感情领域。我们只用比较一下,先体会面两行诗中开门见山的力量:
  我要像一棵树似的倒下,找到自己的坟地,
  万事皆空,只把我的悲痛回忆。(英国莎士比亚同时代剧作家波蒙与弗莱彻合著的剧本《少女的悲剧》(1619)的台词)
  再品味下面这段诗中抑扬顿挫的韵律:
  在沙漏中,分分秒秒的时间
  都用沙粒的沉落来计算;
  我们的一生眼看白白过去,
  时光在任欢中耗尽,走向坟墓,
  到头来,一切都在悲哀中结束;
  人,厌倦了放荡胡闹,回了家,
  一面叹气,一面细数着黄沙,
  沙粒落尽,长眠结束了灾难生涯。(英国剧作家约翰?福特(1856—1639)的剧本《情人愁》 (1628)中的台词)
  再看看这段诗中的宁静沉思的情调:
  无论我们年轻或年老,
  我们的命运,我们生命的中心和归宿
  都是,而且只能是,与无限同在;
  也与那永远不死的希望同在,
  还有努力、渴望和期待,
  那努力,它永远存在。(英国诗人威廉?华兹华斯的长诗《序曲》第四部中的一段诗)
  把它和这四行十足完美、无限可爱的诗句放在一起:
  看,巡行的月儿升上高空,
  无挂无碍, 哪里也不留停,
  她轻轻柔柔地上升,
  陪伴她的只有一两颗星星。(英国诗人柯勒律治的长诗《古舟子咏》中的诗句)
  或者,再比较一下这种光彩夺目的想像:
  此人出没于森林,
  信步漫游,一直不停,
  猛然看,密林之中,
  一片火海正在燃烧,
  冉冉卷起一片火苗,
  他灵机一动,想道:
  番红花开放在树梢。(出处不详)
  现在,就让我们想一想诗人的多姿多彩的艺术手法;想一想他那使我们既做演员又做观众的能力;想一想他那熟谙人物性格、既创造出福斯塔夫又创造出李尔的能力;想一想他那既会压缩又会扩大、展示的能力吧。
  “我们只用比较一下”——这句话说出了秘密,承认了阅读的复杂性。刚才说的第一步,以最大的领悟能力去接受书中的印象,只不过是全部过程的一半;如果我们想要从另外一个人所写的书中获得全部的乐趣,就得完成全部的过程。我们必须对这些形形色色的印象作出判断;我们必须根据这些一闪即逝的形象形成一个固定而持久的形象。但是也不必太急。且等灰尘落下、争论和疑问平息;不妨去散步,去聊天,去撕下玫瑰花的干枯了的花瓣,再不然就去睡一觉。然后,突然间,自己想也没有想到——因为大自然就是如此安排这种转变的——这部书又回来了,但是不一样了。
  它完完整整地浮现在心灵上面,而一部完完整整的书是与根据分散的词句所接受的零星印象大不一样的。种种细节都安放在各自适当的位詈上。整个形体,从头到尾,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谷仓、一个猪圈、或是—座大教堂。现在,我们才能把书与书进行比较,正像把建筑和建筑进行比较一样。但是这种比较行为也意味着我们态度的改变;我们不再是作者的朋友,而是他的裁判官;正像作为朋友,我们再体贴同情也不算过分一样,作为裁判官,我们再严厉苛刻也不算过分。
  难道那些浪费了我们的时间、滥用于我们的同情的书籍不是罪犯吗?难道那些写下虚假的书、捏造的书、使得空气中充满腐朽和病毒的书的作者们,不是全社会的阴险敌人、败坏者和污损者吗?那么就让我们对它们严加裁判,让我们把每一本书和同类中最伟大的作品进行比较。
  好在有一批评价早定的书形体鲜明地高悬在我们心目之中:《鲁宾逊飘流记》、《爱玛》、《还乡》。就拿我们正读的小说跟它们来比——哪怕是最近的、最微不足道的小说也有权利与最优秀的小说—同受到裁判。诗歌也是如此——当对于抑扬节奏的陶醉平静下来,辞藻的眩目光辉也消失了,一种想像中的整个形体就会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一定要拿它与《李尔王》、与《菲德尔》、与《序曲》比较;否则,如果不与这些作品比较,就与那些同类中我们认为最优秀的作品相比。我们可以确信,新的诗歌和小说的新颖之处不过是它的极肤浅的特点,对于我们在裁判古老作品时所使用的种种标准,只需稍稍改动,不必另起炉灶。
  不过,要是认为阅读过程的第二步,即判断和比较,也像第一步那样简单——认为对于那些纷至沓来的数不清的印象只用宽广地坦开心胸就行,那也未免太愚蠢了。撇开眼前的书本而将阅读过程持续下去,拿这一个整体印象和另外一个互相对比,既进行过足够广泛的阅读又有足够的判断力做出生动活泼而且富有启发的比较——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更困难的是再进一步提出:“我要求它不仅是这一品类的书,而且还是具有某种价值的书;因此,它在这个地方失败了,它在那个地方成功了;这里写得好,那里写得不好。”
  要想完成读者的这一部分任务需要有极大的想像力、洞察力和学识,恐怕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具备这样的天资;哪怕最自信的人也只能在他自己身上找到这些才能的一点点萌芽。那么,把这一部分阅读任务干脆豁免,而让那些批评家,那些身穿厚皮袍、大礼服的权威专家们,去替我们对书的绝对价值作出决定,难道不是更聪明些吗?然而,不行!我们可能会强调感应的价值;我们在读书时可能会设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完全抱着同感,也不可能把自己完全埋没起来;因为总有一个捣蛋鬼在我们心里悄悄说:“我恨,我爱”,而我们也无法使他不做声。
  的确,正因为我们有恨、有爱,我们跟诗人和小说家的关系才那样亲密,所以我们对于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插在中间出现感到不可容忍。即使意见与人不合,即使我们判断错了,我们的趣味,那能够使得我们身心激动不已的感应命脉,仍然是我们的主要照明灯;我们是凭借感情来学习的;我们不可压抑我们自己的癖好,使它贫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许可以培育一下我们的趣味,使它接受某种制约。当它已经贪婪而杂乱地吞吃过各种各样的书籍——诗歌,小说,历史,传记——然后停止阅读,而渴望着在活生生的世界的多样性和不协调之上寻求辽阔的空间,这时,我们就会发现它有点儿变了,它不是那么贪婪了,而是更注意思考了。
  它不光是给我们带来对于这本书那本书的判断,而是开始告诉我们某些书的某一共同特点。它会说:听着,这一点该叫作什么?它也许会先向我们读一读《李尔王》,再读一读《阿伽门农王》,以便向我们揭示出这种共同特点。这样,在我们自己的趣味引导之下,我们就可以大胆超越某一本书的范围,去寻求把某些书籍组合成为一类的那些特点;我们可以给它们起名字并且制定出某种法则,把我们的感受归纳得有条有理。这样分门别类,能使我们感到一种更深入一步的、更难得的乐趣。但是,法则的生存规律向来是在与书籍本身的接触中不断被打破的——在真空中制定出与客观事实毫无联系的法则是再容易不过、也再愚蠢不过了——那么,在这种艰难的尝试中,为了使我们自己保持稳定不乱,最好是求助于那些非常罕见的作家,他们能在把文学当作一门艺术这个问题上给我们以启发。
  譬如说,柯尔律治、德莱顿(约翰?德莱顿(1631一1700),英国诗人和批评家)和约翰逊的那些经过深思熟虑写下的批评文章,以及许多诗人和小说家的那些未经深思熟虑发表的种种言论,都常常是贴切中肯得令人吃惊——他们能把在我们心灵深处的云山雾罩中翻来滚去的那一团团模糊概念加以照亮并且固定成形。但是,当我们向他们请教时,头脑里必须装满了在我们自己的阅读过程中老老实实积累起来的问题和意见,他们才能对我们有所帮助。如果我们只是聚集在他们的权威影响之下、像一群绵羊躺在篱笆的阴凉中似的,他们对我们是无能为力的。而且,对于他们的裁决,只有当它与我们的判断发生冲突并巳把它征服的时候,我们才能理解。
  既然如此,既然像应该那样地读一本书需要具有想像力、洞察力和判断力这些罕见的素质,你们也许会下结论说文学是——门非常复杂的艺术,那么,我们即使读一辈子书也不可能对于文学批评做出什么有价值的贡献了。
  是的,我们只能一直做读者;我们不可能戴上属于那些叫作批评家的稀罕人物的那只光轮。但是,我们作为读者,仍然具有我们自己的责任甚至重要性。我们所树立的标准、我们所做出的判断,悄悄散入空中,变成了作家们工作时所呼吸的大气层。
  我们创造出一种感应力,尽管它不能出现在书刊版面上,却仍然影响着作家们。特别是现在,由于必然的原因,文学批评还处于不稳定状态,读者的感应力,只要它是有文化教养的、生气勃勃的、富有特色和真心实意的,就会有重大价值。因为,现在书籍评论,就像打靶场上排队走过的动物,批评家只消花费一秒钟去装子弹瞄准、然后向它们射击,所以,他即使把野兔当作老虎、把鹰当作谷仓里的鸡,或者全打偏了,把他的弹药全浪费在远处田野上一头正在安静吃草的母牛身上,我们也可以原谅他。如果除了报刊上这种不准确的炮火射击之外,作家能感觉到还有另外—种评论,那就是普通读者的舆论——他们只是为了爱读书而读书,不慌不忙地读,非专业性地读,他们的判断有时带着很大的同情,有时又非常严厉——难道这不能帮助作家提高工作质量吗?如果通过我们这种办法能使书籍变得更健全有力、更充实、更丰富多彩,达到这种目的也就很值得努力了。
  然而,谁读书又是为了达到什么期望的目的呢?我们所不断追求的某些事业本身不就是有益的吗?乐趣不就是最终目的吗?读书不就是—种这样的事业吗?至少,我有时就梦见过:最后审判日来临,那些征服者、大法官、政治家都来接受他们的奖赏——他们的冠冕、他们的桂冠、他们的雕刻在大理石上的永垂不朽的名字,这时,当万能的上帝看见我们胳肢窝里夹着我们心爱的书本走过来了,他转过身去,不无妒忌地对圣彼得说:“看,这些人不用奖赏。我们在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他们。他们爱好读书。”

中外名人名言
答:* 一个人,只有在实践中运用能力,才能知道自己的能力。 [ 塞涅卡 ] * 上天永不会帮助不动手去做的人。 [ 索福克勒斯 ] * 不是事业为了思想,而是思想为了事业。 [ 伏尔泰 ] * 伟大的事业需要始终不渝的精神。 [ 伏尔泰 ] * ...

《三国演义》读后感
答:书中每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都描写的精彩绝伦,每一个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如果我能穿越过去,亲自体验一下,那该多好啊! 如果能穿越回去,我想做诸葛亮身边的一名小卒,亲眼目睹三顾茅庐,看刘备三兄弟如何请诸葛亮出山相助,...

有关人生的名言名句有哪些
答:18、一个人选择要多快乐,他就有多快乐。——林肯 19、人喜欢习惯,因为造它的就是自己。——萧伯纳 20、为理想的实现而生活,则生趣盎然。——迪斯里 21、迫使他这样做的是需要,而不是乐趣。——但丁 22、没有大胆的猜测就作不出...

阿道尔夫·第斯多惠的教育观点
答:他号召教师仔细研究儿童的注意、记忆和思维的特点;他把心理学看作教育科学的基础,把教育经验当作教育发展的源泉。遵循文化的原则就是在教育中必须注意一个人所出生或将来生活所在的地点和时间的条件,……要注意就其广义和...

《自控力》读后感
答:当细细品完一本名著后,相信大家都积累了属于自己的读书感悟,不能光会读哦,写一篇读后感吧。到底应如何写读后感呢?下面是我整理的《自控力》读后感,欢迎大家分享。 《自控力》读后感1 很多人受不了自己的拖沓,尝试各种方法,比如列清单...

三国演义读后感
答:诸葛亮,他真伟大,我以后一定要多多读书,多掌握知识,我也想成为像诸葛亮那么聪明的人,以后做大事! 我最讨厌的就是吕布了。虽说吕布是个勇猛的人,可是他却是个见利忘义、有勇无谋的小人。其中有一回,写董卓给吕布金银财宝,他马上...

红与黑读后感2000字
答:对于连来说,有一个信念成为他活着的全部意义,那么其他的一切都值得去牺牲,甚至于爱情。总之,于连是要“死上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这是他对自己生命的全部价值取向。 司汤达曾说过:“一个人的幸福不取决于智慧者眼中事物的表象,而...

教育部推荐暑假中小学阅读书单
答:《追风筝的人》,[美]卡勒德·胡赛尼/著,李继宏/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一个人的村庄》(学生版),刘亮程/著,译林出版社 初中二年级:在历史的天空下 《百年守望》,王晋康/著,长江文艺出版社 《威廉的星空》,[丹麦]...

安徒生的资料 急急急
答:他在最后一部作品《园丁和主人》中,还着力塑造了一个真正的爱国者的形象,反映了作者本人始终不渝的爱国主义精神。 安徒生的一些童话故事,特别是晚期的某些作品,也显示出他思想上的局限性。他虽然把满腔同情倾注在穷苦人身上,但因找不...

《创造自然亚历山大·冯·洪堡的科学发现之旅》epub下载在线阅读,求百 ...
答:每个在求知路上经历过憧憬与困顿交织的人,都可以从洪堡身上看到:一个人,可以如何用尽一生的心智与激情——丈量世界,定义自然。 ... ※编辑推荐※ ☆ “人必须向往善和崇高、伟大的事物……其余的则交给命运。”——亚历山大·冯·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