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买猴》台词

供稿:hz-xin.com     日期:2024-05-09
点评马三立相声《买猴》

倒插笔(倒叙)很多 对于年纪大的演员是个考验(容易忘掉关键的话)  三爷将其修改的很出色了 

逗你玩 马三立相声作品
咱们啊每天的生活上都要注意
注意什么呢
行路要安全
自己应当注意
昂交通法规都晓过
在生活上呢
咱们时时放火夜夜防贼
昂早上嘿我们这边居民区大杂院
或者人群里头
没事不行
应当要注意要注意坏人
时时刻刻要注意
你出门也这样
上电车上汽车
摸摸兜外衣都别搁钱
有钱搁在里面兜
这贼看上你了
买东西
一掏掏一大把钱其实买几块钱东西
围一大堆人
小偷的脑袋不写字
小偷咱一看这是小偷
他不写咱看不出来
一掏钱他看见了
袄你走了他跟上了
不定哪是一碰你
稍微一碰你挨着你
得你钱没了这手快极了
小偷偷东西什么样的拿
没事他想办法看房子
应该有是换房子跑四楼来换房子
四楼袄没换房子啊
那找错了
打四楼下三楼二楼
谁门口搁东西你门口晾着鞋
衣服他捎走了
就这个这应当都得注意
特别住着儿门帘
知道吗
住宅不是人群也不是大杂院小平房
就是这个门面铺
没干买卖
住户就这个
也没院子
洗点衣服谅点衣服就要拴绳子
搭到马路边上门口上
你说那衣裳时常的丢啊
谁看着这不是院子
院里行不关大门
人群里头不要紧你搁平台
小偷偷东西他上不来是不
在门连这晾着衣服
街坊这老大娘
虽说老大娘岁数不大
三十多岁吧三十多岁
大嫂子咱们称之大嫂子
晾几件衣服门口又怕丢
也不能老是看着还得做饭呢
还得上屋里做饭干别的活
让孩子看着吧
孩子又太小5岁
这么点小孩你说傻吧又不傻
机灵又不太机灵
也没上过学小孩还不够学龄呢
小虎啊在门口玩会看着啊
咱晾着衣裳呢
看小偷别偷了去
看谁那它你喊我啊
哎别动啊你哪也别去啊
就站门口站着啊
有事你招呼我啊招呼我
这老娘们屋里干活去了
小孩就站着
小孩吗反正就看着这几件衣裳
门口站着也不动摊老实
四岁五岁来着不够淘气的时候
七八岁讨人嫌他不老实
五六岁他老实这样站着
你说傻又不傻
这样站着看着
小偷过来了
奥这好地方几岁了
小孩一瞧户5岁
叫吗
小虎
小虎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不认识咱两在一起玩行不
我叫逗你玩
姓逗逗你玩记住了吗
小虎答应哎
叫我啊叫我
我姓逗叫逗你玩叫我啊
逗你玩
哎对小虎

叫我
逗你玩
哎对对
小虎

叫我
逗你玩
好太好了
叫了几句
把褂子带下来了
妈妈他拿咱褂子啦
屋里干活谁啊
逗你玩
好好看着
又把这裤子拽下来了
妈妈他拿咱裤子
谁啊
逗你玩
这孩子一会我揍你好好看着别喊
贼一瞧把褥单子拿出来了
妈妈他拿咱被卧面子了
谁啊
逗你玩
这孩子你老不老实我揍你
呆会出来一瞧
还在这站着
要咱的衣服呢
拿走了
谁拿走了
逗你玩
还逗你玩呢

扩展资料:

马三立(1914年10月1日-2003年2月11日),中国相声第五代演员,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大师。回族,出生于北京,祖籍甘肃永昌县,从小生活在天津,直至去世。在父兄的熏陶下,打下“说”、“学”、“逗”、“唱”的深厚功底。初中毕业后,因家境不好,辍学说相声。
他创作、改编并演出新的相声节目六七十个,包括《买猴》、《十点钟开始》、《偏方治病》等。多年来他还培养了阎笑儒、班德贵、连笑昆、方笑天、常宝华、高笑林等许多相声演员。2003年2月11日6点45分因病在天津辞世,享年90岁。
这个段子是单口,所以不光是台词,还要听马三立天津味的的旁白。

甲:噢!您哪好啊?

乙:好啊,好啊!

甲:少见,少见。

乙:可不!有很多日子没看见您啦。

甲:是啊,我呀,工作太忙,所以,咱们很少见面。

乙:是,您在哪儿工作?

甲:我还在那儿。

乙:还在哪儿?

甲:啊。

乙:还在哪儿啊?

甲:在那个……公司。

乙:市政公司?

甲:不,不是!公司。

乙:进出口公司?

甲:也不是。

乙:什么公司?

甲:千货公司!

乙:千货公司?

甲:对。

乙:没听说过。

甲:是啊?

乙:我知道有百货公司!

甲:大呀!比那大得多!我们公司比百货公司还大十倍!

乙:嚯!

甲:所以,就叫“千货公司”。

乙:啊,你们公司在哪儿?

甲:在那个……哪儿?早先在大直沽,后来搬小王庄去啦!

乙:我怎么没看见过?

甲:你没看见过?这……这保密的!

乙:啊?这公司还保密?

甲:反正我在千货公司。

乙:噢。您在那儿搞什么工作?

甲:我呀,我在采购科。

乙:采购科。

甲:我是采购员。

乙:啊。

甲:各处去办货。

乙:是啊?

甲:这不最近办了批货吗?嗬!太好啦!

乙:是啊?

甲:太需要啦,嘿!这货办的,太好啦!

乙:办来的缝纫机?

甲:不是。

乙:自行车?

甲:也不是。

乙:电视机?

甲:哎,更不是啦!

乙:办来的什么货?

甲:这个……猴儿。

乙:猴儿?

甲:对,猴儿。

乙:哦,皮猴儿、棉猴儿?

甲:不是!猴儿!

乙:什么猴儿啊?

甲:猴儿嘛,就是那个活的!浑身上下都有毛的那猴儿。(学猴状)

乙:耶……。

甲:就有这么一天呢,我在我们家呀,刚要吃晚饭,这时候,我们科里头通讯员给我送家里一张紧急通知。我接过来一瞧,上写着是:三立同志,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马上动身。

乙:哟?

甲:我一瞧:噢?紧急任务?

乙:啊。

甲:我得走,完成买猴任务。买火车票,奔东北呀,我走。

乙:哎?等等,等等!您这个公司买猴干什么呀?

甲:是啊,可说呢。

乙:什么叫可说呢?

甲:对呀!

乙:我问你呐,买猴干什么用?

甲:我也纳这个闷儿了嘛。我想:我们千货公司货物齐全,我们绝不能卖猴儿啊!

乙:对呀!

甲:猴有什么用啊?

乙:是啊?

甲:喔!后来我一想,对!我想起来了。

乙:想起什么呀?

甲:猴有用!

乙:有什么用啊?

甲:猴儿能看家。

乙:啊!对对。你们这千货公司,大企业,楼上楼下,科室多,部门儿多,哪一部分不得用几个猴儿看哪!……这不像话呀!有用猴看家的吗?

甲:那不对吗?

乙:不对。

甲:那猴儿有什么用?哎?猴能耍呀,哎,耍呀!带着小花脸儿,穿着小红衣裳,一敲锣,“嘡嘡……,耍一趟”。

乙:好好好!你们公司有耍猴儿部?那成马戏团啦!

甲:对呀!

乙:那猴干什么用啊?

甲:干什么用?我又一想:哎?对啦!猴有用。

乙:有什么用?

甲:猴毛有用。

乙:干什么呀?

甲:猴儿毛织毯子、织毛衣,对不对?

乙:织毛衣?好,穿上猴毛的背心,猴毛衣,那好!穿上蹭痒痒玩不是!不成!

甲:要不然……你说买猴儿干什么用?

乙:那我哪儿知道啊?

甲:那怎么回事呢?

乙:哎,也许,这通知他给你写错啦!

甲:噢,这通知写错啦?不能!

乙:不能?

甲:不能、不能、不能!老马已经调走啦!谁还能办这种错事儿啊?

乙:老马是谁呀?

甲:咳!从前我们科里呀,有一位文书,姓马,叫马大哈。

乙:马大哈?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甲:就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乙:好嘛!这叫什么名字呀?

甲:他外号叫“马大哈”。他是我们科里的文书,写字的,一些通知呀,报表呀,文字材料啊,都归他管。这马大哈的工作不认真。

乙:是。

甲:总是迟到啊、早退呀,交假条啊,不上班。就算他上了班,也不干正经的,坐在那儿啊,打电话,跟他对象聊天儿玩儿。

乙:哦。

甲:遇上我们这位科长啊,不管大事儿小事儿,他都要书面通知。他倒不怕费纸。

乙:哈!文牍主义。

甲:可不是吗?有一次就这样嘛。科长要派一位王同志去办事,找马大哈给写通知。马大哈没来,天天迟到,两点上班,三点三刻才来。

乙:好嘛,迟到了一个多钟头。

甲:科长一看马大哈来了,“哎,老马!你给王文元写个通知,让他到锦州道批发站提货,明天就要办。快点儿!”马大哈,“哎,好啦!”慢慢腾腾地、不慌不忙地,点上烟、沏上茶、拿起笔来,要写通知啊,就在这功夫,就听“哗愣愣……”

乙:哎?这是什么响啊?

甲:电话来啦。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呀!看电影去呀?我买了票啦!啊?啊,去呀!”

乙:这是谁呀?

甲:这马大哈他对象,经常俩人儿在电话聊天儿。

乙:噢。

甲:马大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电影?什么片子?”那个说:“是啊,我告诉你呀,《冷酷的心》。我没看过,快点儿来啊。”马大哈,“哎!我不行!我在班上,没有时间去呀!”“哎哟!你看看你,我都买了票啦!完了,完了!不看不看吧,我知道啦,你对我就是‘冷酷的心’!”

乙:咳!这挨得上吗?

甲: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哎!等等我去,我去!这你着急干吗?我去呀。你在电影院儿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啪!”撂下电话,操起笔来这就写,大笔一挥,三下五除二,他写得真快,写完了,科长也没细看。

乙:哟哟!

甲:签字、盖章。通知送走了。马大哈装模作样的,还开个联单,好像是上医院看病去那意思吧,拿着联单,大摇大摆,出门走了。

乙:上医院了?

甲:哪儿啊,电影园子啦!

乙:咳!

甲:人家出外办公的这位同志呢?接到通知,一看就愣了。

乙:是啊。

甲:写的是:文元同志,今派你到锦州批发站提货,明日办妥!一瞧就急了。

乙:是啊?

甲:天津离锦州一千多里地,明日办妥?人连饭都没吃啊,跑到火车站,买票,走啦!到哪儿去啦?锦州啦。哪儿找去?哪儿找这批发站呢?没有啊。给天津打长途,回电话联系一下,一问呢,好嘛!锦州道批发站,就这儿!

乙:您瞧瞧!

甲:少写一个字,他就写个“锦州批发站”。

乙:这多耽误事啊。

甲:少写一个字,让人家跑出一千多里地去。

乙:那甭问了,他让你去东北买猴儿,准是他写错啦。

甲:哎,不能,不能!不是他啦。从打他那回弄错了,给他调工作了,不当文书啦!

乙:干什么去了?

甲:给马大哈调仓库,当管理员了。

乙:噢,那就好啦?

甲:更糟啦!

乙:怎么啦?

甲:嗨!马大哈的工作到哪儿也好不了。

乙:是啊?

甲:让他到仓库去,当管理员,正赶上仓库进货,来了五十桶香油啊,五十桶桐油,这一百桶油啊。

乙:哎,你等等,怎么你们公司还卖油啊?

甲:你看看,千货公司!千货公司嘛。

乙:太齐全啦!

甲:为吗叫千货公司?什么都有啊。

乙:噢。

甲:这一百桶油啊,模样都差不多,要不细看,简直分不出来。

乙:您瞧瞧!

甲:正赶上马大哈值班。仓库主任怕他有这手儿,怕他弄错了,“老马,注意一下,千万别弄错了。”马大哈,“嗨!这你就甭管啦?有办法呀!”

乙:他有什么办法呀?

甲:倒是想出办法来啦!他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一个纸条啊,写上俩字——“香油!”又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个纸条写俩字——“桐油”,他想着往油桶上就这么一贴,得!

乙:就分清啦!

甲:就满乱啦!

乙:怎么?

甲:他字条写好啦,拿着糨子瓶儿,要去贴去呀,就在这工夫,“哗愣愣……”

乙:得!电话又来啦!

甲: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看戏去!”

乙:好嘛,还是她!

甲:(学女)“看戏去呀!啊?你快点买票去。《杜十娘》,我爱看。李甲、孙富,快点儿!你快点儿买票去。”马大哈,“看戏我也买不了票,我值班呀,我出不去呀。”电话里就急了。(学女)“哟!你看你这人,你不说吗,怎么说了不算呢?你不说看评戏吗?完了,完了,算了吧!甭看啦,我知道了,你跟李甲一样,你对我都是假的。”

乙:咳!这挨得上吗?

甲: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这儿对付,“得得,你别着急,我去,我去。我现在找杜十娘买票行不行?”

乙:啊?托“杜十娘”买票去?

甲:他都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啦!

乙:咳!

甲:撂下电话,戴上帽子往外跑,要买票去,刚一出门儿,又跑回来了。

乙:怎么?

甲:标签儿还没贴哪。

乙:对呀!

甲:拿着一百个纸条,“啪啪……”,真利索,一会儿工夫都贴完啦!

乙:贴上啦?

甲:就沉住气了。赶紧出门,打听打听,评戏《杜十娘》票哪儿有卖的?黄河呀,黄河戏院。一听黄河戏院,撒腿就跑。

乙:哎!

甲:直着俩眼跑起来啦。

乙:好嘛!

甲:连自行车都追不上他,汽车都不躲,俩眼都直了!直奔黄河戏院跑下来了。

乙:好嘛。

甲:老远到那儿一看,还挺高兴,门口儿人不多,没排队的。

乙:好。

甲:嗬!一瞧,高兴!掏钱,进门把钱往柜台上放,“两张!同志!两张,两张前排,两张《杜十娘》,前排!”人一问,“你买什么?”“《杜十娘》!”“你看看这儿哪儿?”一瞧:得!药铺。

乙:好嘛!成神经病了。

甲:都慌了神儿了,好不容易找着黄河戏院了,买着了。买了两张评戏的票。

乙:这他就行啦。

甲:他是行啦!仓库可就乱啦!

乙:怎么?

甲:马大哈就这么一慌、这么一忙啊,标签全贴错了。

乙:是啊?

甲:桐油桶贴香油,香油桶贴桐油。

乙:那赶快揭下来吧!

甲:谁都不知道啊。货都发出去了。三天以后,食品加工厂糕点部来人了,送来了两包大八件,两包蛋糕。

乙:送礼来啦。

甲:哪呀,讲理来了

乙:讲理?

甲:打包看看,桐油大八件,桐油蛋糕。

乙:好吗

甲:正在这儿看呢,一瞧:又来了,某个大学校食堂管理员,抬着大食盒来的。正赶上人家学校会餐,打开食盒盖一瞧,桐油炸丸子、桐油回锅肉。

乙:嘿!

甲:桐油辣子鸡、桐油黄花鱼。

乙:这怎么吃呀?

甲:四个大菜,人带筷子来的。把人气的,人脸都气白了,拿着筷子,“几位、几位,受累尝尝,尝尝这丸子瓷实不瓷实?”

乙:那还不瓷实?

甲:桐油炸丸子可不瓷实嘛!正乱着哪,一瞧:又来了,木器行,家具公司送来了香油油的桌子,又抬进来香油油的椅子。

乙:没听说过。

甲:你说,这怎么坐呀?

乙:这怎么坐。

甲:没办法,赔礼道歉,跟人家说好的吧!赔偿人损失,这才算完。

乙:马大哈呢?

甲:马大哈认个错吧,轻描淡写地做个检讨也就完了呗。干脆,调工作!不让他当管理员了。

乙:干什么去啦?

甲:调走啦!传达室!

乙:噢,传达室。

甲:到传达室工作了,离我们科不远儿,在我们科室旁边。马大哈老毛病——爱串门儿。

乙:那可得留神哪。

甲:哎呀!大伙儿早都注意了。从他走了以后,我们科里这文书就换了,换了一位姓王的,王文书。写得好,不单写的字好,这个人哪,做工作特别仔细,非常认真,一点也不闹错,好,好!就一样不好。

乙:怎么?

甲:这王文书啊,爱闹肚子。

乙:哎哟,肠胃不好。

甲:这肠胃不好啊!只要说去厕所,哎呀!刻不容缓!

乙:嗬!

甲:当时就得去。

乙:哎呀!这叫什么毛病?

甲:也不算大毛病,反正大家伙都相信他。王文书仔细,不闹错。尤其我,我相信王文书,这个人绝对没错。所以,我在家接到通知,我一看派我到东北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我想:这一定有要紧的用项,别耽搁。

乙:对。

甲:赶紧走!

乙:走吧!

甲:奔东北了,头一站我就到沈阳,到沈阳一打听,人说:“这地方你买猴?买不了,这城里哪有卖猴的。”

乙:就是。

甲:“你到商业局联系也没有啊,这地方没有。山区!山区找猎户,手里都得有猴。”我想也对,上山区。哪儿有山区呀?我就想起来了,长白山哪。

乙:对呀!

甲:长白山上,准得有野兽、野猴啊!对,那儿找去!到长白山这几个村里,我也不知道谁家是猎户啊!找着一个村里,先找负责人,找着生产队的大队长。这老头子六十多岁,嗬,挺好!说话挺客气。我说:“您是队长?我们是天津来的,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买五十只猴儿。我们听说你这儿有猎户,猎户手里都有猴啊!您多帮忙,您带我呀,找这个猎户啊,我们完成这个任务。”

这队长看了我半天,“这个……到这儿买猴儿,哎呀!这个不好办。咱长白山上是有猴啊,可是咱们这儿有几家猎户啊,他们不愿意去逮猴,因为猴啊,第一样说不好逮;再说猴儿啊,销路又不大,所以这猎户们都不去逮猴。”我说:“那别介!队长,您得大力支持,帮忙啊!我们是国营企业呀,我们正需要这东西。

国营企业就是国家需要啊,您还不大力支持吗?无论如何,我不能空手回去呀,我得买上点子猴啊,您得帮忙!”这队长说:“你们要是非要不可呢,这个……我家呀,倒是有俩猴儿,可就是老一点了。”我一听,“老一点?老一点,老一点吧。”我说,“您家有俩,多少钱一个?您打算卖多少钱?”老头说:“咳,我不要钱,我还要钱?送给你啦!既然国家需要嘛。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就带走,算我献给国家了。”我说,“好哇!我跟着看看去吧。”到他家一瞧:这俩猴老的!牙都掉啦。

乙:咳!太老了就别要啦!

甲:不要?你说不要?不要哪儿找去呀?老点也得要,死不了就要。我说:“行!先来这俩。”我说,“别人家还谁家有哇?您给我找找猎户啊,我得要五十个呀,现在这儿有两个,我回去也没法交待呀!你是不是……您找找猎户,您动员动员,让他们逮逮猴,好不好啊?”

队长说;“我看也是不行。咱们这儿啊,有这两三户啊是猎户,他们都去逮猴我看也逮不了五十个,要是全村人都去还可以。那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啊,开个会,开个全村大会,咱们在会场上动员一下,让大家伙儿在业余时间哪,去逮逮猴儿。大伙儿要是愿意去呢,这不更好吗?”

乙:哎。

甲:我一听也行。我说:“对对,开个大会,主要看您的了。您一说话,动员大伙:走!上山逮猴儿,那没问题。”晚上开会,哪儿开呢?就找这么个大院子开会,人还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多位,哟!这人哪!人家不知道开什么会呀?哪知道是这么个会呀?摆几个桌子、摆几个凳子,队长、村干部、村妇联主任,都坐一排。我也坐那儿了,把我还摆当间儿。

乙:您瞧,哎!

甲:我坐正当间儿。这队长就站起来了,“咱们开会吧。都别说话啦!这个……现在呀,有咱们上级领导派来这位同志啊,到咱们村啊,买猴来啦!咱们大家呢?咱们就响应这个号召哇,最好哇,咱们在业余时间呢,咱们就逮逮猴儿。下边呢,咱们就请这位同志啊,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当前国家需要啊,这个重要性给咱们大家伙儿讲一讲,啊!咱们大家伙好好听一听吧!”

乙:哎,是得听听。

甲:我一听,哟?他让我讲,我心说:我怎么办?我认为队长站那儿号召大伙,走哇!逮猴去!不完了吗?他让我讲,没办法。队长这儿鼓掌,“哎,咱们欢迎吧,欢迎吧!”这一欢迎,大伙“哗哗”一通鼓掌,我就站起来了。我往桌子这儿一站,我先给大伙鞠了躬。

乙:噢。

甲:“同志们,老乡们!我们是天津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我们首先感谢村干部、队长、各位同志们对我们来买猴的大力支持。我嘛,表示深深的谢意。”

乙:还挺客气。

甲:“这个刚才,队长让我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和当前国家需要这个重要性,给大家伙讲一讲。”

乙:那讲吧!

甲:“我呢,对这个重要意义呢,理解的也不够深刻,知道的不多。”

乙:知道多少,谈多少。

甲:“哎,在这个不理解中加深理解吧。啊,这个当前,咱们国家正在大规模生产建设时期。这个猴呢,当然是没有什么用处啦!”

乙:多新鲜哪?这猴儿有什么用处?

甲:“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猴是很不好逮,猴是很聪明的。啊!咱们这人不就是他们变的吗?”

乙:咳,你说这个干吗呀?

甲:“对。究竟我们来买猴,有什么用处,我们来讲一讲。”

乙:好,讲吧。

甲:“这第一点:猴哇,能够看家。啊,见着生人就挠,就抓呀,猴爪子当然是很有力量的啊;第二点呢,猴哇,能耍。在文化娱乐上是有贡献的;第三点,猴毛……猴毛啊,大概能打毛线。”

乙:甭大概,打不了毛线。你讲讲买猴的意义和它的重要性。

甲: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讲?什么重要意义?我说不上来,讲话瞎编一套,站那儿胡说八道。大伙儿听着不像话呀。

乙:就是啊。

甲:稀里糊涂,全走啦。就剩几个小孩儿,还有六七个小孩儿站在那儿没走,小孩儿站着等着看呢。

乙:等着看什么呀?

甲:这孩子们以为我耍猴的哪。

乙:咳!

甲:队长一看:也没人啦。队长就站起来了,“行啦!咱们就顶这儿吧。哎,散啦,散啦!会完了,完啦。”这怎么办呢?“队长您给想想办法吧?”队长说;“告诉你呀,实在没办法,大家伙不愿意逮猴儿,这个地方买猴哇,实在是真不行,我们不是不帮助,真正没有办法。”我一想:别耽误啦!赶紧走吧。得!把这俩老儿猴带回天津。

乙:这俩老猴儿还要?

甲:哪能不要啊?到天津先把它们背到我家里,跟我爱人说:“好了,好好喂着!这俩老猴儿,这可是宝贝!不容易,千万别给喂死。”

乙:好啊。

甲:我走!上广州。

乙:上广州干吗去?

甲:我听说过:广东人讲吃猴头,那地方一定猴多。坐火车至广州,到那儿一打听,什么呀?猴头紫菜,大蘑菇,蘑菇脑袋像猴脑袋,不是活猴。哎呀,我想这怎么办呢?哎!我忽然间想起唐诗。

乙:唐诗?

甲:唐诗有这么两句。

乙:什么呀?

甲:“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乙:那是四川。

甲:对呀,四川准有猴啊。走,奔四川,坐火车,我就到了武汉了,由武汉又坐船,我就到重庆了。

乙:有猴啦?

甲:有。买着啦!那地方猴还真不少。买了五十个,买齐啦,家有俩,五十二啦!多俩!到天津能领超额奖。

乙:啊?这买报还超额奖哪!

甲:哎,行啦。五十个猴儿,好。做几个大铁笼子,都装笼子里,别让跑啦!跟四川铁路局联系一辆大闷子车——大铁闷子车,连猴、带我一起运回天津。

乙:好。

甲:回来啦!大铁闷子车,不透气!这五十个猴儿把我熏的,弄得我身上跟猴一个味儿。

乙:好嘛!谁让你跟猴坐到一个车里?

甲:我不跟着?三天以后全饿死啦!

乙:对。

甲:当然我得跟着,到天津下了火车,给公司打电话,要卡车,拉猴。

乙:拉猴。

甲:卡车开到公司门口儿,卸下来,先往仓库搭,搁仓库后头。我回家看看,瞧瞧那俩老猴怎么样啦?到家一瞧:老猴儿跟我爱人打起来啦!把我爱人褂子都撕啦。

乙:好嘛。

甲:干脆弄走吧。走!带到我们公司。先到科里见科长。科长一瞧我,就愣啦!“哟嗬?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这样啦?你知道多累呀?买猴来啦,五十!费多大事儿,都买齐啦!”科长一听,“买猴儿,谁让你买猴儿?”我一听,“啊,谁让我买猴儿?你让我买猴啊!这有通知单,这是谁写的?谁盖的章啊?你看看!”有他的盖章啊。有他的签字啊,科长一瞧:“王文书,王文书!这怎么搞的?”王文书过来一瞧,“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写的!马大哈写的。”

乙:马大哈写的?

甲:“马大哈写的?怎么马大哈又跑这屋里写字来啦?”

乙:是啊?

甲:就是那天的事儿——我在家接通知那天的事儿。临下班的时候,科长啊派王文书给我写通知,叫我到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儿肥皂五十箱,让我赶紧去。王文书写通知吧!刚要写,哎哟,不行!要去厕所,哎呀!当时就要走!科长一看:嗨!这太麻烦啦!“你先把通知单给我,我先签个字,盖个章,一会儿你再写。”盖完章,科长走啦。马大哈正在这屋呢。

马大哈跑这儿干吗来呀?可巧哇,马大哈有一张戏票《闹天宫》,猴儿戏!这张票还挺好,五排十座,给他对象打电话,让她去。要两张,他就合适了,发票就发了一张,他打电话吧。传达室电话占线了,他跑这屋打电话来了。他一进门儿,他也听见啦,科长派我有任务。一看王文书正闹肚子去茅房,马大哈多事儿,“哎,老王,你走你的,我替你写!我替你写。”

王文书说:“你别管,你别管!我这就回来了。你别管!”王文书刚出去,马大哈操起笔来就写,其实他也听明白了,科长让我去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肥皂五十箱。他写就写不了啦!他脑子乱啦,他净惦记着猴戏呢!五排十座,好座!可了的《闹天宫》,这出戏就一张票,心里想着这个,这一忙,得!写错啦!东北角的“角”字儿没写,“牌儿肥皂”也给落下啦!把这通知给我送来,我一看,正好!“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

乙:咳!

甲:都说明白啦,给科长气的,“这马大哈,什么毛病?马大哈啊?他管得着管不着?给他找来,找他!”正要找他,仓库主任来了,跑着来的,“科长啊,科长啊,快看看去吧,马大哈吃饱没事儿逗猴玩儿,笼子门儿全打开啦!猴全放出来啦!”

乙:嗬!

甲:再瞧:千货公司变猴山啦!哪儿哪儿都是猴啊——铁笼子上坐着俩,窗户上站着仨。那边稀里哗啦,钢铜锅也倒啦;这边儿“咔嚓,嘭!”暖瓶也摔啦!

乙:你瞧瞧!

甲:大猴爬到货架子上去了,往管儿灯上跳,拿它当秋千。一跳!“咔嚓”!灯管儿也掉下来啦。科长一看,“不行不行,赶紧关门关门,大伙一起动手,逮猴!”逮吧!逮了俩多钟头,才逮住啦,抓伤了好几个人。

乙:你瞧瞧!

甲:千货公司变破烂摊儿啦!这猴没用啊,送走吧!都送给公园儿啦。

乙:马大哈呢?

甲:马大哈调工作啦,公园儿喂猴儿去啦!

乙:是啊?

甲:少写了几个字,罚我走了半拉个中国。

乙:是啊。

甲:我还得感谢他。

乙:干吗感谢他啊?

甲:幸亏这是买“猴牌儿”肥皂啊,要是买白熊香皂?我准上北冰洋啦!

乙:是啊?

扩展资料:

内容简介

相声《买猴》,五十年代曾风靡全国。故事主要说一位工人叫“马大哈”,不负责任马虎出名。他写了个公告,本来要通知“到(天津市)东北角,买猴牌肥皂五十箱”。可是由于心不在焉,总想着去买戏票,飞笔疾书马虎草率,错写成“到东北买猴儿五十个”了。

结果,马大哈的领导们也是官僚主义,看也不看内容便挥笔批准;马大哈的同事和下属又习惯盲从作风,问也不问纷纷出差执行任务,闹出了令人捧腹不已的大堆知笑话。比如,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去采购猴子;各地虽惊奇天津采购员的离奇“购货单”,仍到处捉拿猴子交货;猴子运回之际,群猴出笼大闹千货公司等。整篇故事诙谐幽默,又发人深省。如果人人工作都像“马大哈”一样,那国家建设该怎样进行呢?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买猴



《买猴》台词:   甲 噢!您哪好啊?   乙 好啊,好啊!   甲 少见,少见。   乙 可不!有很多日子没看见您啦。   甲 是啊,我呀,工作太忙,所以,咱们很少见面。   乙 是,您在哪儿工作?   甲 我还在那儿。   乙 还在哪儿?   甲 啊。   乙 还在哪儿啊?   甲 在那个……公司。   乙 市政公司?   甲 不,不是!公司。   乙 进出口公司?   甲 也不是。   乙 什么公司?   甲 千货公司!   乙 千货公司?   甲 对。   乙 没听说过。   甲 是啊?   乙 我知道有百货公司!   甲 大呀!比那大得多!我们公司比百货公司还大十倍!   乙 嚯!   甲 所以,就叫“千货公司”。   乙 啊,你们公司在哪儿?   甲 在那个……哪儿?早先在大直沽,后来搬小王庄去啦!   乙 我怎么没看见过?   甲 你没看见过?这……这保密的!   乙 啊?这公司还保密?   甲 反正我在千货公司。   乙 噢。您在那儿搞什么工作?   甲 我呀,我在采购科。   乙 采购科。   甲 我是采购员。   乙 啊。   甲 各处去办货。   乙 是啊?   甲 这不最近办了批货吗?嗬!太好啦!   乙 是啊?   甲 太需要啦,嘿!这货办的,太好啦!   乙 办来的缝纫机?   甲 不是。   乙 自行车?   甲 也不是。   乙 电视机?   甲 哎,更不是啦!   乙 办来的什么货?   甲 这个……猴儿。   乙 猴儿?   甲 对,猴儿。   乙 哦,皮猴儿、棉猴儿?   甲 不是!猴儿!   乙 什么猴儿啊?   甲 猴儿嘛,就是那个活的!浑身上下都有毛的那猴儿。(学猴状)   乙 耶……。   甲 就有这么一天呢,我在我们家呀,刚要吃晚饭,这时候,我们科里头通讯员给我送家里一张紧急通知。我接过来一瞧,上写着是:三立同志,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马上动身。   乙 哟?   甲 我一瞧:噢?紧急任务?   乙 啊。   甲 我得走,完成买猴任务。买火车票,奔东北呀,我走。   乙 哎?等等,等等!您这个公司买猴干什么呀?   甲 是啊,可说呢。   乙 什么叫可说呢?   甲 对呀!   乙 我问你呐,买猴干什么用?   甲 我也纳这个闷儿了嘛。我想:我们千货公司货物齐全,我们绝不能卖猴儿啊!   乙 对呀!   甲 猴有什么用啊?   乙 是啊?   甲 喔!后来我一想,对!我想起来了。   乙 想起什么呀?   甲 猴有用!   乙 有什么用啊?   甲 猴儿能看家。   乙 啊!对对。你们这千货公司,大企业,楼上楼下,科室多,部门儿多,哪一部分不得用几个猴儿看哪!……这不像话呀!有用猴看家的吗?   甲 那不对吗?   乙 不对。   甲 那猴儿有什么用?哎?猴能耍呀,哎,耍呀!带着小花脸儿,穿着小红衣裳,一敲锣,“嘡嘡……,耍一趟”。   乙 好好好!你们公司有耍猴儿部?那成马戏团啦!   甲 对呀!   乙 那猴干什么用啊?   甲 干什么用?我又一想:哎?对啦!猴有用。   乙 有什么用?   甲 猴毛有用。   乙 干什么呀?   甲 猴儿毛织毯子、织毛衣,对不对?   乙 织毛衣?好,穿上猴毛的背心,猴毛衣,那好!穿上蹭痒痒玩不是!不成!   甲 要不然……你说买猴儿干什么用?   乙 那我哪儿知道啊?   甲 那怎么回事呢?   乙 哎,也许,这通知他给你写错啦!   甲 噢,这通知写错啦?不能!   乙 不能?   甲 不能、不能、不能!老马已经调走啦!谁还能办这种错事儿啊?   乙 老马是谁呀?   甲 咳!从前我们科里呀,有一位文书,姓马,叫马大哈。   乙 马大哈?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甲 就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乙 好嘛!这叫什么名字呀?   甲 他外号叫“马大哈”。他是我们科里的文书,写字的,一些通知呀,报表呀,文字材料啊,都归他管。这马大哈的工作不认真。   乙 是。   甲 总是迟到啊、早退呀,交假条啊,不上班。就算他上了班,也不干正经的,坐在那儿啊,打电话,跟他对象聊天儿玩儿。   乙 哦。   甲 遇上我们这位科长啊,不管大事儿小事儿,他都要书面通知。他倒不怕费纸。   乙 哈!文牍主义。   甲 可不是吗?有一次就这样嘛。科长要派一位王同志去办事,找马大哈给写通知。马大哈没来,天天迟到,两点上班,三点三刻才来。   乙 好嘛,迟到了一个多钟头。   甲 科长一看马大哈来了,“哎,老马!你给王文元写个通知,让他到锦州道批发站提货,明天就要办。快点儿!”马大哈,“哎,好啦!”慢慢腾腾地、不慌不忙地,点上烟、沏上茶、拿起笔来,要写通知啊,就在这功夫,就听“哗愣愣……”   乙 哎?这是什么响啊?   甲 电话来啦。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呀!看电影去呀?我买了票啦!啊?啊,去呀!”   乙 这是谁呀?   甲 这马大哈他对象,经常俩人儿在电话聊天儿。   乙 噢。   甲 马大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电影?什么片子?”那个说:“是啊,我告诉你呀,《冷酷的心》。我没看过,快点儿来啊。”马大哈,“哎!我不行!我在班上,没有时间去呀!”“哎哟!你看看你,我都买了票啦!完了,完了!不看不看吧,我知道啦,你对我就是‘冷酷的心’!”   乙 咳!这挨得上吗?   甲 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哎!等等我去,我去!这你着急干吗?我去呀。你在电影院儿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啪!”撂下电话,操起笔来这就写,大笔一挥,三下五除   二,他写得真快,写完了,科长也没细看。   乙 哟哟!   甲 签字、盖章。通知送走了。马大哈装模作样的,还开个联单,好像是上医院看病去那意思吧,拿着联单,大摇大摆,出门走了。   乙 上医院了?   甲 哪儿啊,电影园子啦!   乙 咳!   甲 人家出外办公的这位同志呢?接到通知,一看就愣了。   乙 是啊。   甲 写的是:文元同志,今派你到锦州批发站提货,明日办妥!一瞧就急了。   乙 是啊?   甲 天津离锦州一千多里地,明日办妥?人连饭都没吃啊,跑到火车站,买票,走啦!到哪儿去啦?锦州啦。哪儿找去?哪儿找这批发站呢?没有啊。给天津打长途,回电话联系一下,一问呢,好嘛!锦州道批发站,就这儿!   乙 您瞧瞧!   甲 少写一个字,他就写个“锦州批发站”。   乙 这多耽误事啊。   甲 少写一个字,让人家跑出一千多里地去。   乙 那甭问了,他让你去东北买猴儿,准是他写错啦。   甲 哎,不能,不能!不是他啦。从打他那回弄错了,给他调工作了,不当文书啦!   乙 干什么去了?   甲 给马大哈调仓库,当管理员了。   乙 噢,那就好啦?   甲 更糟啦!   乙 怎么啦?   甲 嗨!马大哈的工作到哪儿也好不了。   乙 是啊?   甲 让他到仓库去,当管理员,正赶上仓库进货,来了五十桶香油啊,五十桶桐油,这一百桶油啊。   乙 哎,你等等,怎么你们公司还卖油啊?   甲 你看看,千货公司!千货公司嘛。   乙 太齐全啦!   甲 为吗叫千货公司?什么都有啊。   乙 噢。   甲 这一百桶油啊,模样都差不多,要不细看,简直分不出来。   乙 您瞧瞧!   甲 正赶上马大哈值班。仓库主任怕他有这手儿,怕他弄错了,“老马,注意一下,千万别弄错了。”马大哈,“嗨!这你就甭管啦?有办法呀!”   乙 他有什么办法呀?   甲 倒是想出办法来啦!他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一个纸条啊,写上俩字——“香油!”又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个纸条写俩字——“桐油”,他想着往油桶上就这么一贴,得!   乙 就分清啦!   甲 就满乱啦!   乙 怎么?   甲 他字条写好啦,拿着糨子瓶儿,要去贴去呀,就在这工夫,“哗愣愣……”   乙 得!电话又来啦!   甲 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看戏去!”   乙 好嘛,还是她!   甲 (学女)“看戏去呀!啊?你快点买票去。《杜十娘》,我爱看。李甲、孙富,快点儿!你快点儿买票去。”马大哈,“看戏我也买不了票,我值班呀,我出不去呀。”电话里就急了。(学女)“哟!你看你这人,你不说吗,怎么说了不算呢?你不说看评戏吗?完了,完了,算了吧!甭看啦,我知道了,你跟李甲一样,你对我都是假的。”   乙 咳!这挨得上吗?   甲 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这儿对付,“得得,你别着急,我去,我去。我现在找杜十娘买票行不行?”   乙 啊?托“杜十娘”买票去?   甲 他都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啦!   乙 咳!   甲 撂下电话,戴上帽子往外跑,要买票去,刚一出门儿,又跑回来了。   乙 怎么?   甲 标签儿还没贴哪。   乙 对呀!   甲 拿着一百个纸条,“啪啪……”,真利索,一会儿工夫都贴完啦!   乙 贴上啦?   甲 就沉住气了。赶紧出门,打听打听,评戏《杜十娘》票哪儿有卖的?黄河呀,黄河戏院。一听黄河戏院,撒腿就跑。   乙 哎!   甲 直着俩眼跑起来啦。   乙 好嘛!   甲 连自行车都追不上他,汽车都不躲,俩眼都直了!直奔黄河戏院跑下来了。   乙 好嘛。   甲 老远到那儿一看,还挺高兴,门口儿人不多,没排队的。   乙 好。   甲 嗬!一瞧,高兴!掏钱,进门把钱往柜台上放,“两张!同志!两张,两张前排,两张《杜十娘》,前排!”人一问,“你买什么?”“《杜十娘》!”“你看看这儿哪儿?”一瞧:得!药铺。   乙 好嘛!成神经病了。   甲 都慌了神儿了,好不容易找着黄河戏院了,买着了。买了两张评戏的票。   乙 这他就行啦。   甲 他是行啦!仓库可就乱啦!   乙 怎么?   甲 马大哈就这么一慌、这么一忙啊,标签全贴错了。   乙 是啊?   甲 桐油桶贴香油,香油桶贴桐油。   乙 那赶快揭下来吧!   甲 谁都不知道啊。货都发出去了。三天以后,食品加工厂糕点部来人了,送来了两包大八件,两包蛋糕。   乙 送礼来啦。   甲 正在这儿看呢,一瞧:又来了,某个大学校食堂管理员,抬着大食盒来的。正赶上人家学校会餐,打开食盒盖一瞧,桐油炸丸子、桐油回锅肉。   乙 嘿!   甲 桐油辣子鸡、桐油黄花鱼。   乙 这怎么吃呀?   甲 四个大菜,人带筷子来的。把人气的,人脸都气白了,拿着筷子,“几位、几位,受累尝尝,尝尝这丸子瓷实不瓷实?”   乙 那还不瓷实?   甲 桐油炸丸子可不瓷实嘛!正乱着哪,一瞧:又来了,木器行,家具公司送来了香油油的桌子,又抬进来香油油的椅子。   乙 没听说过。   甲 你说,这怎么坐呀?   乙 这怎么坐。   甲 没办法,赔礼道歉,跟人家说好的吧!赔偿人损失,这才算完。   乙 马大哈呢?   甲 马大哈认个错吧,轻描淡写地做个检讨也就完了呗。干脆,调工作!不让他当管理员了。   乙 干什么去啦?   甲 调走啦!传达室!   乙 噢,传达室。   甲 到传达室工作了,离我们科不远儿,在我们科室旁边。马大哈老毛病——爱串门儿。   乙 那可得留神哪。   甲 哎呀!大伙儿早都注意了。从他走了以后,我们科里这文书就换了,换了一位姓王的,王文书。写得好,不单写的字好,这个人哪,做工作特别仔细,非常认真,一点也不闹错,好,好!就一样不好。   乙 怎么?   甲 这王文书啊,爱闹肚子。   乙 哎哟,肠胃不好。   甲 这肠胃不好啊!只要说去厕所,哎呀!刻不容缓!   乙 嗬!   甲 当时就得去。   乙 哎呀!这叫什么毛病?   甲 也不算大毛病,反正大家伙都相信他。王文书仔细,不闹错。尤其我,我相信王文书,这个人绝对没错。所以,我在家接到通知,我一看派我到东北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我想:这一定有要紧的用项,别耽搁。   乙 对。   甲 赶紧走!   乙 走吧!   甲 奔东北了,头一站我就到沈阳,到沈阳一打听,人说:“这地方你买猴?买不了,这城里哪有卖猴的。”   乙 就是。   甲 “你到商业局联系也没有啊,这地方没有。山区!山区找 猎户,手里都得有猴。”我想也对,上山区。哪儿有山区呀?我就想起来了,长白山哪。   乙 对呀!   甲 长白山上,准得有野兽、野猴啊!对,那儿找去!到长白山这几个村里,我也不知道谁家是猎户啊!找着一个村里,先找负责人,找着生产队的大队长。这老头子六十多岁,嗬,挺好!说话挺客气。我说:“您是队长?我们是天津来的,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买五十只猴儿。我们听说你这儿有猎户,猎户手里都有猴啊!您多帮忙,您带我呀,找这个猎户啊,我们完成这个任务。”这队长看了我半天,“这个……到这儿买猴儿,哎呀!这个不好办。咱长白山上是有猴啊,可是咱们这儿有几家猎户啊,他们不愿意去逮猴,因为猴啊,第一样说不好逮;再说猴儿啊,销路又不大,所以这猎户们都不去逮猴。”我说:“那别介!队长,您得大力支持,帮忙啊!我们是国营企业呀,我们正需要这东西。国营企业就是国家需要啊,您还不大力支持吗?无论如何,我不能空手回去呀,我得买上点子猴啊,您得帮忙!”这队长说:“你们要是非要不可呢,这个……我家呀,倒是有俩猴儿,可就是老一点了。”我一听,“老一点?老一点,老一点吧。”我说,“您家有俩,多少钱一个?您打算卖多少钱?”老头说:“咳,我不要钱,我还要钱?送给你啦!既然国家需要嘛。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就带走,算我献给国家了。”我说,“好哇!我跟着看看去吧。”到他家一瞧:这俩猴老的!牙都掉啦。   乙 咳!太老了就别要啦!   甲 不要?你说不要?不要哪儿找去呀?老点也得要,死不了 就要。我说:“行!先来这俩。”我说,“别人家还谁家有哇?您给我找找猎户啊,我得要五十个呀,现在这儿有两个,我回去也没法交待呀!你是不是……您找找猎户,您动员动员,让他们逮逮猴,好不好啊?”队长说;“我看也是不行。咱们这儿啊,有这两三户啊是猎户,他们都去逮猴我看也逮不了五十个,要是全村人都去还可以。那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啊,开个会,开个全村大会,咱们在会场上动员一下,让大家伙儿在业余时间哪,去逮逮猴儿。大伙儿要是愿意去呢,这不更好吗?”   乙 哎。   甲 我一听也行。我说:“对对,开个大会,主要看您的了。您一说话,动员大伙:走!上山逮猴儿,那没问题。”晚上开会,哪儿开呢?就找这么个大院子开会,人还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多位,哟!这人哪!人家不知道开什么会呀?哪知道是这么个会呀?摆几个桌子、摆几个凳子,队长、村干部、村妇联主任,都坐一排。我也坐那儿了,把我还摆当间儿。   乙 您瞧,哎!   甲 我坐正当间儿。这队长就站起来了,“咱们开会吧。都别说话啦!这个……现在呀,有咱们上级领导派来这位同志啊,到咱们村啊,买猴来啦!咱们大家呢?咱们就响应这个号召哇,最好哇,咱们在业余时间呢,咱们就逮逮猴儿。下边呢,咱们就请这位同志啊,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当前国家需要啊,这个重要性给咱们大家伙儿讲一讲,啊!咱们大家伙好好听一听吧!”   乙 哎,是得听听。   甲 我一听,哟?他让我讲,我心说:我怎么办?我认为队长站那儿号召大伙,走哇!逮猴去!不完了吗?他让我讲,没办法。队长这儿鼓掌,“哎,咱们欢迎吧,欢迎吧!”这一欢迎,大伙“哗哗”一通鼓掌,我就站起来了。我往桌子这儿一站,我先给大伙鞠了躬。   乙 噢。   甲 “同志们,老乡们!我们是天津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我们首先感谢村干部、队长、各位同志们对我们来买猴的大力支持。我嘛,表示深深的谢意。”   乙 还挺客气。   甲 “这个刚才,队长让我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和当前国家需要这个重要性,给大家伙讲一讲。”   乙 那讲吧!   甲 “我呢,对这个重要意义呢,理解的也不够深刻,知道的不多。”   乙 知道多少,谈多少。   甲 “哎,在这个不理解中加深理解吧。啊,这个当前,咱们国家正在大规模生产建设时期。这个猴呢,当然是没有什么用处啦!”   乙 多新鲜哪?这猴儿有什么用处?   甲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猴是很不好逮,猴是很聪明的。啊!咱们这人不就是他们变的吗?”   乙 咳,你说这个干吗呀?   甲 “对。究竟我们来买猴,有什么用处,我们来讲一讲。”   乙 好,讲吧。   甲 “这第一点:猴哇,能够看家。啊,见着生人就挠,就抓呀, 猴爪子当然是很有力量的啊;第二点呢,猴哇,能耍。在文化娱乐上是有贡献的;第三点,猴毛……猴毛啊,大概能打毛线。”   乙 甭大概,打不了毛线。你讲讲买猴的意义和它的重要性。   甲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讲?什么重要意义?我说不上来,讲话瞎编一套,站那儿胡说八道。大伙儿听着不像话呀。   乙 就是啊。   甲 稀里糊涂,全走啦。就剩几个小孩儿,还有六七个小孩儿站在那儿没走,小孩儿站着等着看呢。   乙 等着看什么呀?   甲 这孩子们以为我耍猴的哪。   乙 咳!   甲 队长一看:也没人啦。队长就站起来了,“行啦!咱们就顶这儿吧。哎,散啦,散啦!会完了,完啦。”这怎么办呢?“队长您给想想办法吧?”队长说;“告诉你呀,实在没办法,大家伙不愿意逮猴儿,这个地方买猴哇,实在是真不行,我们不是不帮助,真正没有办法。”我一想:别耽误啦!赶紧走吧。得!把这俩老儿猴带回天津。   乙 这俩老猴儿还要?   甲 哪能不要啊?到天津先把它们背到我家里,跟我爱人说:“好了,好好喂着!这俩老猴儿,这可是宝贝!不容易,千万别给喂死。”   乙 好啊。   甲 我走!上广州。   乙 上广州干吗去?   甲 我听说过:广东人讲吃猴头,那地方一定猴多。坐火车至广州,到那儿一打听,不是活猴。哎呀,我想这怎么办呢?哎!我忽然间想起唐诗。   乙 唐诗?   甲 唐诗有这么两句。   乙 什么呀?   甲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乙 那是四川。   甲 对呀,四川准有猴啊。走,奔四川,坐火车,我就到了武汉了,由武汉又坐船,我就到重庆了。   乙 有猴啦?   甲 有。买着啦!那地方猴还真不少。买了五十个,买齐啦,家有俩,五十二啦!多俩!到天津能领超额奖。   乙 啊?这买报还超额奖哪!   甲 哎,行啦。五十个猴儿,好。做几个大铁笼子,都装笼子里,别让跑啦!跟四川铁路局联系一辆大闷子车——大铁闷子车,连猴、带我一起运回天津。   乙 好。   甲 回来啦!大铁闷子车,不透气!这五十个猴儿把我熏的,弄得我身上跟猴一个味儿。   乙 好嘛!谁让你跟猴坐到一个车里?   甲 我不跟着?三天以后全饿死啦!   乙 对。   甲 当然我得跟着,到天津下了火车,给公司打电话,要卡车,拉猴。   乙 拉猴。   甲 卡车开到公司门口儿,卸下来,先往仓库搭,搁仓库后头。我回家看看,瞧瞧那俩老猴怎么样啦?到家一瞧:老猴儿跟我爱人打起来啦!把我爱人褂子都撕啦。   乙 好嘛。   甲 干脆弄走吧。走!带到我们公司。先到科里见科长。科长一瞧我,就愣啦!“哟嗬?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这样啦?你知道多累呀?买猴来啦,五十!费多大事儿,都买齐啦!”科长一听,“买猴儿,谁让你买猴儿?”我一听,“啊,谁让我买猴儿?你让我买猴啊!这有通知单,这是谁写的?谁盖的章啊?你看看!”有他的盖章啊。有他的签字啊,科长一瞧:“王文书,王文书!这怎么搞的?”王文书过来一瞧,“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写的!马大哈写的。”   乙 马大哈写的?   甲 “马大哈写的?怎么马大哈又跑这屋里写字来啦?”   乙 是啊?   甲 就是那天的事儿——我在家接通知那天的事儿。临下班的时候,科长啊派王文书给我写通知,叫我到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儿肥皂五十箱,让我赶紧去。王文书写通知吧!刚要写,哎哟,不行!要去厕所,哎呀!当时就要走!科长一看:嗨!这太麻烦啦!“你先把通知单给我,我先签个字,盖个章,一会儿你再写。”盖完章,科长走啦。马大哈正在这屋呢。马大哈跑这儿干吗来呀?可巧哇,马大哈有一张戏票《闹天宫》,猴儿戏!这张票还挺好,五排十座,给他对象打电话,让她去。要两张,他就合适了,发票就发了一张,他打电话吧。传达室电话占线了,他跑这屋打电话来了。他一进门儿,他也听见啦,科长派我有任务。一看王文书正闹肚子去茅房,马大哈多事儿,“哎,老王,你走你的,我替你写!我替你写。”王文书说:“你别管,你别管!我这就回来了。你别管!”王文书刚出去,马大哈操起笔来就写,其实他也听明白了,科长让我去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肥皂五十箱。他写就写不了啦!他脑子乱啦,他净惦记着猴戏呢!五排十座,好座!可了的《闹天宫》,这出戏就一张票,心里想着这个,这一忙,得!写错啦!东北角的“角”字儿没写,“牌儿肥皂”也给落下啦!把这通知给我送来,我一看,正好!“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   乙 咳!   甲 都说明白啦,给科长气的,“这马大哈,什么毛病?马大哈啊?他管得着管不着?给他找来,找他!”正要找他,仓库主任来了,跑着来的,“科长啊,科长啊,快看看去吧,马大哈吃饱没事儿逗猴玩儿,笼子门儿全打开啦!猴全放出来啦!”   乙 嗬!   甲 再瞧:千货公司变猴山啦!哪儿哪儿都是猴啊——铁笼子上坐着俩,窗户上站着仨。那边稀里哗啦,钢铜锅也倒啦;这边儿“咔嚓,嘭!”暖瓶也摔啦!   乙 你瞧瞧!   甲 大猴爬到货架子上去了,往管儿灯上跳,拿它当秋千。一跳!“咔嚓”!灯管儿也掉下来啦。科长一看,“不行不行,赶紧关门关门,大伙一起动手,逮猴!”逮吧!逮了俩多钟头,才逮住啦,抓伤了好几个人。   乙 你瞧瞧!   甲 千货公司变破烂摊儿啦!这猴没用啊,送走吧!都送给公园儿啦。   乙 马大哈呢?   甲 马大哈调工作啦,公园儿喂猴儿去啦!   乙 是啊?   甲 少写了几个字,罚我走了半拉个中国。   乙 是啊。   甲 我还得感谢他。   乙 干吗感谢他啊?   甲 幸亏这是买“猴牌儿”肥皂啊,要是买白熊香皂?我准上北冰洋啦!   乙 是啊?

《买猴》台词:   甲 噢!您哪好啊?   乙 好啊,好啊!   甲 少见,少见。   乙 可不!有很多日子没看见您啦。   甲 是啊,我呀,工作太忙,所以,咱们很少见面。   乙 是,您在哪儿工作?   甲 我还在那儿。   乙 还在哪儿?   甲 啊。   乙 还在哪儿啊?   甲 在那个……公司。   乙 市政公司?   甲 不,不是!公司。   乙 进出口公司?   甲 也不是。   乙 什么公司?   甲 千货公司!   乙 千货公司?   甲 对。   乙 没听说过。   甲 是啊?   乙 我知道有百货公司!   甲 大呀!比那大得多!我们公司比百货公司还大十倍!   乙 嚯!   甲 所以,就叫“千货公司”。   乙 啊,你们公司在哪儿?   甲 在那个……哪儿?早先在大直沽,后来搬小王庄去啦!   乙 我怎么没看见过?   甲 你没看见过?这……这保密的!   乙 啊?这公司还保密?   甲 反正我在千货公司。   乙 噢。您在那儿搞什么工作?   甲 我呀,我在采购科。   乙 采购科。   甲 我是采购员。   乙 啊。   甲 各处去办货。   乙 是啊?   甲 这不最近办了批货吗?嗬!太好啦!   乙 是啊?   甲 太需要啦,嘿!这货办的,太好啦!   乙 办来的缝纫机?   甲 不是。   乙 自行车?   甲 也不是。   乙 电视机?   甲 哎,更不是啦!   乙 办来的什么货?   甲 这个……猴儿。   乙 猴儿?   甲 对,猴儿。   乙 哦,皮猴儿、棉猴儿?   甲 不是!猴儿!   乙 什么猴儿啊?   甲 猴儿嘛,就是那个活的!浑身上下都有毛的那猴儿。(学猴状)   乙 耶……。   甲 就有这么一天呢,我在我们家呀,刚要吃晚饭,这时候,我们科里头通讯员给我送家里一张紧急通知。我接过来一瞧,上写着是:三立同志,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马上动身。   乙 哟?   甲 我一瞧:噢?紧急任务?   乙 啊。   甲 我得走,完成买猴任务。买火车票,奔东北呀,我走。   乙 哎?等等,等等!您这个公司买猴干什么呀?   甲 是啊,可说呢。   乙 什么叫可说呢?   甲 对呀!   乙 我问你呐,买猴干什么用?   甲 我也纳这个闷儿了嘛。我想:我们千货公司货物齐全,我们绝不能卖猴儿啊!   乙 对呀!   甲 猴有什么用啊?   乙 是啊?   甲 喔!后来我一想,对!我想起来了。   乙 想起什么呀?   甲 猴有用!   乙 有什么用啊?   甲 猴儿能看家。   乙 啊!对对。你们这千货公司,大企业,楼上楼下,科室多,部门儿多,哪一部分不得用几个猴儿看哪!……这不像话呀!有用猴看家的吗?   甲 那不对吗?   乙 不对。   甲 那猴儿有什么用?哎?猴能耍呀,哎,耍呀!带着小花脸儿,穿着小红衣裳,一敲锣,“嘡嘡……,耍一趟”。   乙 好好好!你们公司有耍猴儿部?那成马戏团啦!   甲 对呀!   乙 那猴干什么用啊?   甲 干什么用?我又一想:哎?对啦!猴有用。   乙 有什么用?   甲 猴毛有用。   乙 干什么呀?   甲 猴儿毛织毯子、织毛衣,对不对?   乙 织毛衣?好,穿上猴毛的背心,猴毛衣,那好!穿上蹭痒痒玩不是!不成!   甲 要不然……你说买猴儿干什么用?   乙 那我哪儿知道啊?   甲 那怎么回事呢?   乙 哎,也许,这通知他给你写错啦!   甲 噢,这通知写错啦?不能!   乙 不能?   甲 不能、不能、不能!老马已经调走啦!谁还能办这种错事儿啊?   乙 老马是谁呀?   甲 咳!从前我们科里呀,有一位文书,姓马,叫马大哈。   乙 马大哈?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甲 就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乙 好嘛!这叫什么名字呀?   甲 他外号叫“马大哈”。他是我们科里的文书,写字的,一些通知呀,报表呀,文字材料啊,都归他管。这马大哈的工作不认真。   乙 是。   甲 总是迟到啊、早退呀,交假条啊,不上班。就算他上了班,也不干正经的,坐在那儿啊,打电话,跟他对象聊天儿玩儿。   乙 哦。   甲 遇上我们这位科长啊,不管大事儿小事儿,他都要书面通知。他倒不怕费纸。   乙 哈!文牍主义。   甲 可不是吗?有一次就这样嘛。科长要派一位王同志去办事,找马大哈给写通知。马大哈没来,天天迟到,两点上班,三点三刻才来。   乙 好嘛,迟到了一个多钟头。   甲 科长一看马大哈来了,“哎,老马!你给王文元写个通知,让他到锦州道批发站提货,明天就要办。快点儿!”马大哈,“哎,好啦!”慢慢腾腾地、不慌不忙地,点上烟、沏上茶、拿起笔来,要写通知啊,就在这功夫,就听“哗愣愣……”   乙 哎?这是什么响啊?   甲 电话来啦。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呀!看电影去呀?我买了票啦!啊?啊,去呀!”   乙 这是谁呀?   甲 这马大哈他对象,经常俩人儿在电话聊天儿。   乙 噢。   甲 马大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电影?什么片子?”那个说:“是啊,我告诉你呀,《冷酷的心》。我没看过,快点儿来啊。”马大哈,“哎!我不行!我在班上,没有时间去呀!”“哎哟!你看看你,我都买了票啦!完了,完了!不看不看吧,我知道啦,你对我就是‘冷酷的心’!”   乙 咳!这挨得上吗?   甲 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哎!等等我去,我去!这你着急干吗?我去呀。你在电影院儿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啪!”撂下电话,操起笔来这就写,大笔一挥,三下五除   二,他写得真快,写完了,科长也没细看。   乙 哟哟!   甲 签字、盖章。通知送走了。马大哈装模作样的,还开个联单,好像是上医院看病去那意思吧,拿着联单,大摇大摆,出门走了。   乙 上医院了?   甲 哪儿啊,电影园子啦!   乙 咳!   甲 人家出外办公的这位同志呢?接到通知,一看就愣了。   乙 是啊。   甲 写的是:文元同志,今派你到锦州批发站提货,明日办妥!一瞧就急了。   乙 是啊?   甲 天津离锦州一千多里地,明日办妥?人连饭都没吃啊,跑到火车站,买票,走啦!到哪儿去啦?锦州啦。哪儿找去?哪儿找这批发站呢?没有啊。给天津打长途,回电话联系一下,一问呢,好嘛!锦州道批发站,就这儿!   乙 您瞧瞧!   甲 少写一个字,他就写个“锦州批发站”。   乙 这多耽误事啊。   甲 少写一个字,让人家跑出一千多里地去。   乙 那甭问了,他让你去东北买猴儿,准是他写错啦。   甲 哎,不能,不能!不是他啦。从打他那回弄错了,给他调工作了,不当文书啦!   乙 干什么去了?   甲 给马大哈调仓库,当管理员了。   乙 噢,那就好啦?   甲 更糟啦!   乙 怎么啦?   甲 嗨!马大哈的工作到哪儿也好不了。   乙 是啊?   甲 让他到仓库去,当管理员,正赶上仓库进货,来了五十桶香油啊,五十桶桐油,这一百桶油啊。   乙 哎,你等等,怎么你们公司还卖油啊?   甲 你看看,千货公司!千货公司嘛。   乙 太齐全啦!   甲 为吗叫千货公司?什么都有啊。   乙 噢。   甲 这一百桶油啊,模样都差不多,要不细看,简直分不出来。   乙 您瞧瞧!   甲 正赶上马大哈值班。仓库主任怕他有这手儿,怕他弄错了,“老马,注意一下,千万别弄错了。”马大哈,“嗨!这你就甭管啦?有办法呀!”   乙 他有什么办法呀?   甲 倒是想出办法来啦!他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一个纸条啊,写上俩字——“香油!”又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个纸条写俩字——“桐油”,他想着往油桶上就这么一贴,得!   乙 就分清啦!   甲 就满乱啦!   乙 怎么?   甲 他字条写好啦,拿着糨子瓶儿,要去贴去呀,就在这工夫,“哗愣愣……”   乙 得!电话又来啦!   甲 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看戏去!”   乙 好嘛,还是她!   甲 (学女)“看戏去呀!啊?你快点买票去。《杜十娘》,我爱看。李甲、孙富,快点儿!你快点儿买票去。”马大哈,“看戏我也买不了票,我值班呀,我出不去呀。”电话里就急了。(学女)“哟!你看你这人,你不说吗,怎么说了不算呢?你不说看评戏吗?完了,完了,算了吧!甭看啦,我知道了,你跟李甲一样,你对我都是假的。”   乙 咳!这挨得上吗?   甲 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这儿对付,“得得,你别着急,我去,我去。我现在找杜十娘买票行不行?”   乙 啊?托“杜十娘”买票去?   甲 他都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啦!   乙 咳!   甲 撂下电话,戴上帽子往外跑,要买票去,刚一出门儿,又跑回来了。   乙 怎么?   甲 标签儿还没贴哪。   乙 对呀!   甲 拿着一百个纸条,“啪啪……”,真利索,一会儿工夫都贴完啦!   乙 贴上啦?   甲 就沉住气了。赶紧出门,打听打听,评戏《杜十娘》票哪儿有卖的?黄河呀,黄河戏院。一听黄河戏院,撒腿就跑。   乙 哎!   甲 直着俩眼跑起来啦。   乙 好嘛!   甲 连自行车都追不上他,汽车都不躲,俩眼都直了!直奔黄河戏院跑下来了。   乙 好嘛。   甲 老远到那儿一看,还挺高兴,门口儿人不多,没排队的。   乙 好。   甲 嗬!一瞧,高兴!掏钱,进门把钱往柜台上放,“两张!同志!两张,两张前排,两张《杜十娘》,前排!”人一问,“你买什么?”“《杜十娘》!”“你看看这儿哪儿?”一瞧:得!药铺。   乙 好嘛!成神经病了。   甲 都慌了神儿了,好不容易找着黄河戏院了,买着了。买了两张评戏的票。   乙 这他就行啦。   甲 他是行啦!仓库可就乱啦!   乙 怎么?   甲 马大哈就这么一慌、这么一忙啊,标签全贴错了。   乙 是啊?   甲 桐油桶贴香油,香油桶贴桐油。   乙 那赶快揭下来吧!   甲 谁都不知道啊。货都发出去了。三天以后,食品加工厂糕点部来人了,送来了两包大八件,两包蛋糕。   乙 送礼来啦。   甲 正在这儿看呢,一瞧:又来了,某个大学校食堂管理员,抬着大食盒来的。正赶上人家学校会餐,打开食盒盖一瞧,桐油炸丸子、桐油回锅肉。   乙 嘿!   甲 桐油辣子鸡、桐油黄花鱼。   乙 这怎么吃呀?   甲 四个大菜,人带筷子来的。把人气的,人脸都气白了,拿着筷子,“几位、几位,受累尝尝,尝尝这丸子瓷实不瓷实?”   乙 那还不瓷实?   甲 桐油炸丸子可不瓷实嘛!正乱着哪,一瞧:又来了,木器行,家具公司送来了香油油的桌子,又抬进来香油油的椅子。   乙 没听说过。   甲 你说,这怎么坐呀?   乙 这怎么坐。   甲 没办法,赔礼道歉,跟人家说好的吧!赔偿人损失,这才算完。   乙 马大哈呢?   甲 马大哈认个错吧,轻描淡写地做个检讨也就完了呗。干脆,调工作!不让他当管理员了。   乙 干什么去啦?   甲 调走啦!传达室!   乙 噢,传达室。   甲 到传达室工作了,离我们科不远儿,在我们科室旁边。马大哈老毛病——爱串门儿。   乙 那可得留神哪。   甲 哎呀!大伙儿早都注意了。从他走了以后,我们科里这文书就换了,换了一位姓王的,王文书。写得好,不单写的字好,这个人哪,做工作特别仔细,非常认真,一点也不闹错,好,好!就一样不好。   乙 怎么?   甲 这王文书啊,爱闹肚子。   乙 哎哟,肠胃不好。   甲 这肠胃不好啊!只要说去厕所,哎呀!刻不容缓!   乙 嗬!   甲 当时就得去。   乙 哎呀!这叫什么毛病?   甲 也不算大毛病,反正大家伙都相信他。王文书仔细,不闹错。尤其我,我相信王文书,这个人绝对没错。所以,我在家接到通知,我一看派我到东北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我想:这一定有要紧的用项,别耽搁。   乙 对。   甲 赶紧走!   乙 走吧!   甲 奔东北了,头一站我就到沈阳,到沈阳一打听,人说:“这地方你买猴?买不了,这城里哪有卖猴的。”   乙 就是。   甲 “你到商业局联系也没有啊,这地方没有。山区!山区找 猎户,手里都得有猴。”我想也对,上山区。哪儿有山区呀?我就想起来了,长白山哪。   乙 对呀!   甲 长白山上,准得有野兽、野猴啊!对,那儿找去!到长白山这几个村里,我也不知道谁家是猎户啊!找着一个村里,先找负责人,找着生产队的大队长。这老头子六十多岁,嗬,挺好!说话挺客气。我说:“您是队长?我们是天津来的,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买五十只猴儿。我们听说你这儿有猎户,猎户手里都有猴啊!您多帮忙,您带我呀,找这个猎户啊,我们完成这个任务。”这队长看了我半天,“这个……到这儿买猴儿,哎呀!这个不好办。咱长白山上是有猴啊,可是咱们这儿有几家猎户啊,他们不愿意去逮猴,因为猴啊,第一样说不好逮;再说猴儿啊,销路又不大,所以这猎户们都不去逮猴。”我说:“那别介!队长,您得大力支持,帮忙啊!我们是国营企业呀,我们正需要这东西。国营企业就是国家需要啊,您还不大力支持吗?无论如何,我不能空手回去呀,我得买上点子猴啊,您得帮忙!”这队长说:“你们要是非要不可呢,这个……我家呀,倒是有俩猴儿,可就是老一点了。”我一听,“老一点?老一点,老一点吧。”我说,“您家有俩,多少钱一个?您打算卖多少钱?”老头说:“咳,我不要钱,我还要钱?送给你啦!既然国家需要嘛。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就带走,算我献给国家了。”我说,“好哇!我跟着看看去吧。”到他家一瞧:这俩猴老的!牙都掉啦。   乙 咳!太老了就别要啦!   甲 不要?你说不要?不要哪儿找去呀?老点也得要,死不了 就要。我说:“行!先来这俩。”我说,“别人家还谁家有哇?您给我找找猎户啊,我得要五十个呀,现在这儿有两个,我回去也没法交待呀!你是不是……您找找猎户,您动员动员,让他们逮逮猴,好不好啊?”队长说;“我看也是不行。咱们这儿啊,有这两三户啊是猎户,他们都去逮猴我看也逮不了五十个,要是全村人都去还可以。那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啊,开个会,开个全村大会,咱们在会场上动员一下,让大家伙儿在业余时间哪,去逮逮猴儿。大伙儿要是愿意去呢,这不更好吗?”   乙 哎。   甲 我一听也行。我说:“对对,开个大会,主要看您的了。您一说话,动员大伙:走!上山逮猴儿,那没问题。”晚上开会,哪儿开呢?就找这么个大院子开会,人还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多位,哟!这人哪!人家不知道开什么会呀?哪知道是这么个会呀?摆几个桌子、摆几个凳子,队长、村干部、村妇联主任,都坐一排。我也坐那儿了,把我还摆当间儿。   乙 您瞧,哎!   甲 我坐正当间儿。这队长就站起来了,“咱们开会吧。都别说话啦!这个……现在呀,有咱们上级领导派来这位同志啊,到咱们村啊,买猴来啦!咱们大家呢?咱们就响应这个号召哇,最好哇,咱们在业余时间呢,咱们就逮逮猴儿。下边呢,咱们就请这位同志啊,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当前国家需要啊,这个重要性给咱们大家伙儿讲一讲,啊!咱们大家伙好好听一听吧!”   乙 哎,是得听听。   甲 我一听,哟?他让我讲,我心说:我怎么办?我认为队长站那儿号召大伙,走哇!逮猴去!不完了吗?他让我讲,没办法。队长这儿鼓掌,“哎,咱们欢迎吧,欢迎吧!”这一欢迎,大伙“哗哗”一通鼓掌,我就站起来了。我往桌子这儿一站,我先给大伙鞠了躬。   乙 噢。   甲 “同志们,老乡们!我们是天津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我们首先感谢村干部、队长、各位同志们对我们来买猴的大力支持。我嘛,表示深深的谢意。”   乙 还挺客气。   甲 “这个刚才,队长让我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和当前国家需要这个重要性,给大家伙讲一讲。”   乙 那讲吧!   甲 “我呢,对这个重要意义呢,理解的也不够深刻,知道的不多。”   乙 知道多少,谈多少。   甲 “哎,在这个不理解中加深理解吧。啊,这个当前,咱们国家正在大规模生产建设时期。这个猴呢,当然是没有什么用处啦!”   乙 多新鲜哪?这猴儿有什么用处?   甲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猴是很不好逮,猴是很聪明的。啊!咱们这人不就是他们变的吗?”   乙 咳,你说这个干吗呀?   甲 “对。究竟我们来买猴,有什么用处,我们来讲一讲。”   乙 好,讲吧。   甲 “这第一点:猴哇,能够看家。啊,见着生人就挠,就抓呀, 猴爪子当然是很有力量的啊;第二点呢,猴哇,能耍。在文化娱乐上是有贡献的;第三点,猴毛……猴毛啊,大概能打毛线。”   乙 甭大概,打不了毛线。你讲讲买猴的意义和它的重要性。   甲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讲?什么重要意义?我说不上来,讲话瞎编一套,站那儿胡说八道。大伙儿听着不像话呀。   乙 就是啊。   甲 稀里糊涂,全走啦。就剩几个小孩儿,还有六七个小孩儿站在那儿没走,小孩儿站着等着看呢。   乙 等着看什么呀?   甲 这孩子们以为我耍猴的哪。   乙 咳!   甲 队长一看:也没人啦。队长就站起来了,“行啦!咱们就顶这儿吧。哎,散啦,散啦!会完了,完啦。”这怎么办呢?“队长您给想想办法吧?”队长说;“告诉你呀,实在没办法,大家伙不愿意逮猴儿,这个地方买猴哇,实在是真不行,我们不是不帮助,真正没有办法。”我一想:别耽误啦!赶紧走吧。得!把这俩老儿猴带回天津。   乙 这俩老猴儿还要?   甲 哪能不要啊?到天津先把它们背到我家里,跟我爱人说:“好了,好好喂着!这俩老猴儿,这可是宝贝!不容易,千万别给喂死。”   乙 好啊。   甲 我走!上广州。   乙 上广州干吗去?   甲 我听说过:广东人讲吃猴头,那地方一定猴多。坐火车至广州,到那儿一打听,不是活猴。哎呀,我想这怎么办呢?哎!我忽然间想起唐诗。   乙 唐诗?   甲 唐诗有这么两句。   乙 什么呀?   甲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乙 那是四川。   甲 对呀,四川准有猴啊。走,奔四川,坐火车,我就到了武汉了,由武汉又坐船,我就到重庆了。   乙 有猴啦?   甲 有。买着啦!那地方猴还真不少。买了五十个,买齐啦,家有俩,五十二啦!多俩!到天津能领超额奖。   乙 啊?这买报还超额奖哪!   甲 哎,行啦。五十个猴儿,好。做几个大铁笼子,都装笼子里,别让跑啦!跟四川铁路局联系一辆大闷子车——大铁闷子车,连猴、带我一起运回天津。   乙 好。   甲 回来啦!大铁闷子车,不透气!这五十个猴儿把我熏的,弄得我身上跟猴一个味儿。   乙 好嘛!谁让你跟猴坐到一个车里?   甲 我不跟着?三天以后全饿死啦!   乙 对。   甲 当然我得跟着,到天津下了火车,给公司打电话,要卡车,拉猴。   乙 拉猴。   甲 卡车开到公司门口儿,卸下来,先往仓库搭,搁仓库后头。我回家看看,瞧瞧那俩老猴怎么样啦?到家一瞧:老猴儿跟我爱人打起来啦!把我爱人褂子都撕啦。   乙 好嘛。   甲 干脆弄走吧。走!带到我们公司。先到科里见科长。科长一瞧我,就愣啦!“哟嗬?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这样啦?你知道多累呀?买猴来啦,五十!费多大事儿,都买齐啦!”科长一听,“买猴儿,谁让你买猴儿?”我一听,“啊,谁让我买猴儿?你让我买猴啊!这有通知单,这是谁写的?谁盖的章啊?你看看!”有他的盖章啊。有他的签字啊,科长一瞧:“王文书,王文书!这怎么搞的?”王文书过来一瞧,“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写的!马大哈写的。”   乙 马大哈写的?   甲 “马大哈写的?怎么马大哈又跑这屋里写字来啦?”   乙 是啊?   甲 就是那天的事儿——我在家接通知那天的事儿。临下班的时候,科长啊派王文书给我写通知,叫我到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儿肥皂五十箱,让我赶紧去。王文书写通知吧!刚要写,哎哟,不行!要去厕所,哎呀!当时就要走!科长一看:嗨!这太麻烦啦!“你先把通知单给我,我先签个字,盖个章,一会儿你再写。”盖完章,科长走啦。马大哈正在这屋呢。马大哈跑这儿干吗来呀?可巧哇,马大哈有一张戏票《闹天宫》,猴儿戏!这张票还挺好,五排十座,给他对象打电话,让她去。要两张,他就合适了,发票就发了一张,他打电话吧。传达室电话占线了,他跑这屋打电话来了。他一进门儿,他也听见啦,科长派我有任务。一看王文书正闹肚子去茅房,马大哈多事儿,“哎,老王,你走你的,我替你写!我替你写。”王文书说:“你别管,你别管!我这就回来了。你别管!”王文书刚出去,马大哈操起笔来就写,其实他也听明白了,科长让我去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肥皂五十箱。他写就写不了啦!他脑子乱啦,他净惦记着猴戏呢!五排十座,好座!可了的《闹天宫》,这出戏就一张票,心里想着这个,这一忙,得!写错啦!东北角的“角”字儿没写,“牌儿肥皂”也给落下啦!把这通知给我送来,我一看,正好!“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   乙 咳!   甲 都说明白啦,给科长气的,“这马大哈,什么毛病?马大哈啊?他管得着管不着?给他找来,找他!”正要找他,仓库主任来了,跑着来的,“科长啊,科长啊,快看看去吧,马大哈吃饱没事儿逗猴玩儿,笼子门儿全打开啦!猴全放出来啦!”   乙 嗬!   甲 再瞧:千货公司变猴山啦!哪儿哪儿都是猴啊——铁笼子上坐着俩,窗户上站着仨。那边稀里哗啦,钢铜锅也倒啦;这边儿“咔嚓,嘭!”暖瓶也摔啦!   乙 你瞧瞧!   甲 大猴爬到货架子上去了,往管儿灯上跳,拿它当秋千。一跳!“咔嚓”!灯管儿也掉下来啦。科长一看,“不行不行,赶紧关门关门,大伙一起动手,逮猴!”逮吧!逮了俩多钟头,才逮住啦,抓伤了好几个人。   乙 你瞧瞧!   甲 千货公司变破烂摊儿啦!这猴没用啊,送走吧!都送给公园儿啦。   乙 马大哈呢?   甲 马大哈调工作啦,公园儿喂猴儿去啦!   乙 是啊?   甲 少写了几个字,罚我走了半拉个中国。   乙 是啊。   甲 我还得感谢他。   乙 干吗感谢他啊?   甲 幸亏这是买“猴牌儿”肥皂啊,要是买白熊香皂?我准上北冰洋啦!   乙 是啊?

曲艺作家何迟创作《买猴》,马三立改编并表演了相声《买猴儿》。


噢!您哪好啊?

好啊,好啊!

少见,少见。

可不!有很多日子没看见您啦。

是啊,我呀,工作太忙,所以,咱们很少见面。

是,您在哪儿工作?

我还在那儿。

还在哪儿?

啊。

还在哪儿啊?

在那个……公司。

市政公司?

不,不是!公司。

进出口公司?

也不是。

什么公司?

千货公司!

千货公司?

对。

没听说过。

是啊?

我知道有百货公司!

大呀!比那大得多!我们公司比百货公司还大十倍!

嚯!

所以,就叫“千货公司”。

啊,你们公司在哪儿?

在那个……哪儿?早先在大直沽,后来搬小王庄去啦!

我怎么没看见过?

你没看见过?这……这保密的!

啊?这公司还保密?

反正我在千货公司。

噢。您在那儿搞什么工作?

我呀,我在采购科。

采购科。

我是采购员。

啊。

各处去办货。

是啊?

这不最近办了批货吗?嗬!太好啦!

是啊?

太需要啦,嘿!这货办的,太好啦!

办来的缝纫机?

不是。

自行车?

也不是。

电视机?

哎,更不是啦!

办来的什么货?

这个……猴儿。

猴儿?

对,猴儿。

哦,皮猴儿、棉猴儿?

不是!猴儿!

什么猴儿啊?

猴儿嘛,就是那个活的!浑身上下都有毛的那猴儿。(学猴状)

耶……。

就有这么一天呢,我在我们家呀,刚要吃晚饭,这时候,我们科里头通讯员给我送家里一张紧急通知。我接过来一瞧,上写着是:三立同志,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马上动身。

哟?

我一瞧:噢?紧急任务?

啊。

我得走,完成买猴任务。买火车票,奔东北呀,我走。

哎?等等,等等!您这个公司买猴干什么呀?

是啊,可说呢。

什么叫可说呢?

对呀!

我问你呐,买猴干什么用?

我也纳这个闷儿了嘛。我想:我们千货公司货物齐全,我们绝不能卖猴儿啊!

对呀!

猴有什么用啊?

是啊?

喔!后来我一想,对!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呀?

猴有用!

有什么用啊?

猴儿能看家。

啊!对对。你们这千货公司,大企业,楼上楼下,科室多,部门儿多,哪一部分不得用几个猴儿看哪!……这不像话呀!有用猴看家的吗?

那不对吗?

不对。

那猴儿有什么用?哎?猴能耍呀,哎,耍呀!带着小花脸儿,穿着小红衣裳,一敲锣,“嘡嘡……,耍一趟”。

好好好!你们公司有耍猴儿部?那成马戏团啦!

对呀!

那猴干什么用啊?

干什么用?我又一想:哎?对啦!猴有用。

有什么用?

猴毛有用。

干什么呀?

猴儿毛织毯子、织毛衣,对不对?

织毛衣?好,穿上猴毛的背心,猴毛衣,那好!穿上蹭痒痒玩不是!不成!

要不然……你说买猴儿干什么用?

那我哪儿知道啊?

那怎么回事呢?

哎,也许,这通知他给你写错啦!

噢,这通知写错啦?不能!

不能?

不能、不能、不能!老马已经调走啦!谁还能办这种错事儿啊?

老马是谁呀?

咳!从前我们科里呀,有一位文书,姓马,叫马大哈。

马大哈?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就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好嘛!这叫什么名字呀?

他外号叫“马大哈”。他是我们科里的文书,写字的,一些通知呀,报表呀,文字材料啊,都归他管。这马大哈的工作不认真。

是。

总是迟到啊、早退呀,交假条啊,不上班。就算他上了班,也不干正经的,坐在那儿啊,打电话,跟他对象聊天儿玩儿。

哦。

遇上我们这位科长啊,不管大事儿小事儿,他都要书面通知。他倒不怕费纸。

哈!文牍主义。

可不是吗?有一次就这样嘛。科长要派一位王同志去办事,找马大哈给写通知。马大哈没来,天天迟到,两点上班,三点三刻才来。

好嘛,迟到了一个多钟头。

科长一看马大哈来了,“哎,老马!你给王文元写个通知,让他到锦州道批发站提货,明天就要办。快点儿!”马大哈,“哎,好啦!”慢慢腾腾地、不慌不忙地,点上烟、沏上茶、拿起笔来,要写通知啊,就在这功夫,就听“哗愣愣……”

哎?这是什么响啊?

电话来啦。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呀!看电影去呀?我买了票啦!啊?啊,去呀!”

这是谁呀?

这马大哈他对象,经常俩人儿在电话聊天儿。

噢。

马大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电影?什么片子?”那个说:“是啊,我告诉你呀,《冷酷的心》。我没看过,快点儿来啊。”马大哈,“哎!我不行!我在班上,没有时间去呀!”“哎哟!你看看你,我都买了票啦!完了,完了!不看不看吧,我知道啦,你对我就是‘冷酷的心’!”

咳!这挨得上吗?

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哎!等等我去,我去!这你着急干吗?我去呀。你在电影院儿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啪!”撂下电话,操起笔来这就写,大笔一挥,三下五除
二,他写得真快,写完了,科长也没细看。

哟哟!

签字、盖章。通知送走了。马大哈装模作样的,还开个联单,好像是上医院看病去那意思吧,拿着联单,大摇大摆,出门走了。

上医院了?

哪儿啊,电影园子啦!

咳!

人家出外办公的这位同志呢?接到通知,一看就愣了。

是啊。

写的是:文元同志,今派你到锦州批发站提货,明日办妥!一瞧就急了。

是啊?

天津离锦州一千多里地,明日办妥?人连饭都没吃啊,跑到火车站,买票,走啦!到哪儿去啦?锦州啦。哪儿找去?哪儿找这批发站呢?没有啊。给天津打长途,回电话联系一下,一问呢,好嘛!锦州道批发站,就这儿!

您瞧瞧!

少写一个字,他就写个“锦州批发站”。

这多耽误事啊。

少写一个字,让人家跑出一千多里地去。

那甭问了,他让你去东北买猴儿,准是他写错啦。

哎,不能,不能!不是他啦。从打他那回弄错了,给他调工作了,不当文书啦!

干什么去了?

给马大哈调仓库,当管理员了。

噢,那就好啦?

更糟啦!

怎么啦?

嗨!马大哈的工作到哪儿也好不了。

是啊?

让他到仓库去,当管理员,正赶上仓库进货,来了五十桶香油啊,五十桶桐油,这一百桶油啊。

哎,你等等,怎么你们公司还卖油啊?

你看看,千货公司!千货公司嘛。

太齐全啦!

为吗叫千货公司?什么都有啊。

噢。

这一百桶油啊,模样都差不多,要不细看,简直分不出来。

您瞧瞧!

正赶上马大哈值班。仓库主任怕他有这手儿,怕他弄错了,“老马,注意一下,千万别弄错了。”马大哈,“嗨!这你就甭管啦?有办法呀!”

他有什么办法呀?

倒是想出办法来啦!他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一个纸条啊,写上俩字——“香油!”又裁了五十个纸条,每个纸条写俩字——“桐油”,他想着往油桶上就这么一贴,得!

就分清啦!

就满乱啦!

怎么?

他字条写好啦,拿着糨子瓶儿,要去贴去呀,就在这工夫,“哗愣愣……”

得!电话又来啦!

找马大哈,马大哈接电话一听,“喂,老马!看戏去!”

好嘛,还是她!

(学女)“看戏去呀!啊?你快点买票去。《杜十娘》,我爱看。李甲、孙富,快点儿!你快点儿买票去。”马大哈,“看戏我也买不了票,我值班呀,我出不去呀。”电话里就急了。(学女)“哟!你看你这人,你不说吗,怎么说了不算呢?你不说看评戏吗?完了,完了,算了吧!甭看啦,我知道了,你跟李甲一样,你对我都是假的。”

咳!这挨得上吗?

马大哈这就没办法了,这儿对付,“得得,你别着急,我去,我去。我现在找杜十娘买票行不行?”

啊?托“杜十娘”买票去?

他都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啦!

咳!

撂下电话,戴上帽子往外跑,要买票去,刚一出门儿,又跑回来了。

怎么?

标签儿还没贴哪。

对呀!

拿着一百个纸条,“啪啪……”,真利索,一会儿工夫都贴完啦!

贴上啦?

就沉住气了。赶紧出门,打听打听,评戏《杜十娘》票哪儿有卖的?黄河呀,黄河戏院。一听黄河戏院,撒腿就跑。

哎!

直着俩眼跑起来啦。

好嘛!

连自行车都追不上他,汽车都不躲,俩眼都直了!直奔黄河戏院跑下来了。

好嘛。

老远到那儿一看,还挺高兴,门口儿人不多,没排队的。

好。

嗬!一瞧,高兴!掏钱,进门把钱往柜台上放,“两张!同志!两张,两张前排,两张《杜十娘》,前排!”人一问,“你买什么?”“《杜十娘》!”“你看看这儿哪儿?”一瞧:得!药铺。

好嘛!成神经病了。

都慌了神儿了,好不容易找着黄河戏院了,买着了。买了两张评戏的票。

这他就行啦。

他是行啦!仓库可就乱啦!

怎么?

马大哈就这么一慌、这么一忙啊,标签全贴错了。

是啊?

桐油桶贴香油,香油桶贴桐油。

那赶快揭下来吧!

谁都不知道啊。货都发出去了。三天以后,食品加工厂糕点部来人了,送来了两包大八件,两包蛋糕。

送礼来啦。

正在这儿看呢,一瞧:又来了,某个大学校食堂管理员,抬着大食盒来的。正赶上人家学校会餐,打开食盒盖一瞧,桐油炸丸子、桐油回锅肉。

嘿!

桐油辣子鸡、桐油黄花鱼。

这怎么吃呀?

四个大菜,人带筷子来的。把人气的,人脸都气白了,拿着筷子,“几位、几位,受累尝尝,尝尝这丸子瓷实不瓷实?”

那还不瓷实?

桐油炸丸子可不瓷实嘛!正乱着哪,一瞧:又来了,木器行,家具公司送来了香油油的桌子,又抬进来香油油的椅子。

没听说过。

你说,这怎么坐呀?

这怎么坐。

没办法,赔礼道歉,跟人家说好的吧!赔偿人损失,这才算完。

马大哈呢?

马大哈认个错吧,轻描淡写地做个检讨也就完了呗。干脆,调工作!不让他当管理员了。

干什么去啦?

调走啦!传达室!

噢,传达室。

到传达室工作了,离我们科不远儿,在我们科室旁边。马大哈老毛病——爱串门儿。

那可得留神哪。

哎呀!大伙儿早都注意了。从他走了以后,我们科里这文书就换了,换了一位姓王的,王文书。写得好,不单写的字好,这个人哪,做工作特别仔细,非常认真,一点也不闹错,好,好!就一样不好。

怎么?

这王文书啊,爱闹肚子。

哎哟,肠胃不好。

这肠胃不好啊!只要说去厕所,哎呀!刻不容缓!

嗬!

当时就得去。

哎呀!这叫什么毛病?

也不算大毛病,反正大家伙都相信他。王文书仔细,不闹错。尤其我,我相信王文书,这个人绝对没错。所以,我在家接到通知,我一看派我到东北买猴,五十个,紧急任务。我想:这一定有要紧的用项,别耽搁。

对。

赶紧走!

走吧!

奔东北了,头一站我就到沈阳,到沈阳一打听,人说:“这地方你买猴?买不了,这城里哪有卖猴的。”

就是。

“你到商业局联系也没有啊,这地方没有。山区!山区找
猎户,手里都得有猴。”我想也对,上山区。哪儿有山区呀?我就想起来了,长白山哪。

对呀!

长白山上,准得有野兽、野猴啊!对,那儿找去!到长白山这几个村里,我也不知道谁家是猎户啊!找着一个村里,先找负责人,找着生产队的大队长。这老头子六十多岁,嗬,挺好!说话挺客气。我说:“您是队长?我们是天津来的,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买五十只猴儿。我们听说你这儿有猎户,猎户手里都有猴啊!您多帮忙,您带我呀,找这个猎户啊,我们完成这个任务。”这队长看了我半天,“这个……到这儿买猴儿,哎呀!这个不好办。咱长白山上是有猴啊,可是咱们这儿有几家猎户啊,他们不愿意去逮猴,因为猴啊,第一样说不好逮;再说猴儿啊,销路又不大,所以这猎户们都不去逮猴。”我说:“那别介!队长,您得大力支持,帮忙啊!我们是国营企业呀,我们正需要这东西。国营企业就是国家需要啊,您还不大力支持吗?无论如何,我不能空手回去呀,我得买上点子猴啊,您得帮忙!”这队长说:“你们要是非要不可呢,这个……我家呀,倒是有俩猴儿,可就是老一点了。”我一听,“老一点?老一点,老一点吧。”我说,“您家有俩,多少钱一个?您打算卖多少钱?”老头说:“咳,我不要钱,我还要钱?送给你啦!既然国家需要嘛。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就带走,算我献给国家了。”我说,“好哇!我跟着看看去吧。”到他家一瞧:这俩猴老的!牙都掉啦。

咳!太老了就别要啦!

不要?你说不要?不要哪儿找去呀?老点也得要,死不了
就要。我说:“行!先来这俩。”我说,“别人家还谁家有哇?您给我找找猎户啊,我得要五十个呀,现在这儿有两个,我回去也没法交待呀!你是不是……您找找猎户,您动员动员,让他们逮逮猴,好不好啊?”队长说;“我看也是不行。咱们这儿啊,有这两三户啊是猎户,他们都去逮猴我看也逮不了五十个,要是全村人都去还可以。那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啊,开个会,开个全村大会,咱们在会场上动员一下,让大家伙儿在业余时间哪,去逮逮猴儿。大伙儿要是愿意去呢,这不更好吗?”

哎。

我一听也行。我说:“对对,开个大会,主要看您的了。您一说话,动员大伙:走!上山逮猴儿,那没问题。”晚上开会,哪儿开呢?就找这么个大院子开会,人还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多位,哟!这人哪!人家不知道开什么会呀?哪知道是这么个会呀?摆几个桌子、摆几个凳子,队长、村干部、村妇联主任,都坐一排。我也坐那儿了,把我还摆当间儿。

您瞧,哎!

我坐正当间儿。这队长就站起来了,“咱们开会吧。都别说话啦!这个……现在呀,有咱们上级领导派来这位同志啊,到咱们村啊,买猴来啦!咱们大家呢?咱们就响应这个号召哇,最好哇,咱们在业余时间呢,咱们就逮逮猴儿。下边呢,咱们就请这位同志啊,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当前国家需要啊,这个重要性给咱们大家伙儿讲一讲,啊!咱们大家伙好好听一听吧!”

哎,是得听听。

我一听,哟?他让我讲,我心说:我怎么办?我认为队长站那儿号召大伙,走哇!逮猴去!不完了吗?他让我讲,没办法。队长这儿鼓掌,“哎,咱们欢迎吧,欢迎吧!”这一欢迎,大伙“哗哗”一通鼓掌,我就站起来了。我往桌子这儿一站,我先给大伙鞠了躬。

噢。

“同志们,老乡们!我们是天津千货公司的!到这儿来买猴儿。我们首先感谢村干部、队长、各位同志们对我们来买猴的大力支持。我嘛,表示深深的谢意。”

还挺客气。

“这个刚才,队长让我把这个买猴儿的意义和当前国家需要这个重要性,给大家伙讲一讲。”

那讲吧!

“我呢,对这个重要意义呢,理解的也不够深刻,知道的不多。”

知道多少,谈多少。

“哎,在这个不理解中加深理解吧。啊,这个当前,咱们国家正在大规模生产建设时期。这个猴呢,当然是没有什么用处啦!”

多新鲜哪?这猴儿有什么用处?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猴是很不好逮,猴是很聪明的。啊!咱们这人不就是他们变的吗?”

咳,你说这个干吗呀?

“对。究竟我们来买猴,有什么用处,我们来讲一讲。”

好,讲吧。

“这第一点:猴哇,能够看家。啊,见着生人就挠,就抓呀,
猴爪子当然是很有力量的啊;第二点呢,猴哇,能耍。在文化娱乐上是有贡献的;第三点,猴毛……猴毛啊,大概能打毛线。”

甭大概,打不了毛线。你讲讲买猴的意义和它的重要性。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讲?什么重要意义?我说不上来,讲话瞎编一套,站那儿胡说八道。大伙儿听着不像话呀。

就是啊。

稀里糊涂,全走啦。就剩几个小孩儿,还有六七个小孩儿站在那儿没走,小孩儿站着等着看呢。

等着看什么呀?

这孩子们以为我耍猴的哪。

咳!

队长一看:也没人啦。队长就站起来了,“行啦!咱们就顶这儿吧。哎,散啦,散啦!会完了,完啦。”这怎么办呢?“队长您给想想办法吧?”队长说;“告诉你呀,实在没办法,大家伙不愿意逮猴儿,这个地方买猴哇,实在是真不行,我们不是不帮助,真正没有办法。”我一想:别耽误啦!赶紧走吧。得!把这俩老儿猴带回天津。

这俩老猴儿还要?

哪能不要啊?到天津先把它们背到我家里,跟我爱人说:“好了,好好喂着!这俩老猴儿,这可是宝贝!不容易,千万别给喂死。”

好啊。

我走!上广州。

上广州干吗去?

我听说过:广东人讲吃猴头,那地方一定猴多。坐火车至广州,到那儿一打听,不是活猴。哎呀,我想这怎么办呢?哎!我忽然间想起唐诗。

唐诗?

唐诗有这么两句。

什么呀?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是四川。

对呀,四川准有猴啊。走,奔四川,坐火车,我就到了武汉了,由武汉又坐船,我就到重庆了。

有猴啦?

有。买着啦!那地方猴还真不少。买了五十个,买齐啦,家有俩,五十二啦!多俩!到天津能领超额奖。

啊?这买报还超额奖哪!

哎,行啦。五十个猴儿,好。做几个大铁笼子,都装笼子里,别让跑啦!跟四川铁路局联系一辆大闷子车——大铁闷子车,连猴、带我一起运回天津。

好。

回来啦!大铁闷子车,不透气!这五十个猴儿把我熏的,弄得我身上跟猴一个味儿。

好嘛!谁让你跟猴坐到一个车里?

我不跟着?三天以后全饿死啦!

对。

当然我得跟着,到天津下了火车,给公司打电话,要卡车,拉猴。

拉猴。

卡车开到公司门口儿,卸下来,先往仓库搭,搁仓库后头。我回家看看,瞧瞧那俩老猴怎么样啦?到家一瞧:老猴儿跟我爱人打起来啦!把我爱人褂子都撕啦。

好嘛。

干脆弄走吧。走!带到我们公司。先到科里见科长。科长一瞧我,就愣啦!“哟嗬?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这样啦?你知道多累呀?买猴来啦,五十!费多大事儿,都买齐啦!”科长一听,“买猴儿,谁让你买猴儿?”我一听,“啊,谁让我买猴儿?你让我买猴啊!这有通知单,这是谁写的?谁盖的章啊?你看看!”有他的盖章啊。有他的签字啊,科长一瞧:“王文书,王文书!这怎么搞的?”王文书过来一瞧,“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写的!马大哈写的。”

马大哈写的?

“马大哈写的?怎么马大哈又跑这屋里写字来啦?”

是啊?

就是那天的事儿——我在家接通知那天的事儿。临下班的时候,科长啊派王文书给我写通知,叫我到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儿肥皂五十箱,让我赶紧去。王文书写通知吧!刚要写,哎哟,不行!要去厕所,哎呀!当时就要走!科长一看:嗨!这太麻烦啦!“你先把通知单给我,我先签个字,盖个章,一会儿你再写。”盖完章,科长走啦。马大哈正在这屋呢。马大哈跑这儿干吗来呀?可巧哇,马大哈有一张戏票《闹天宫》,猴儿戏!这张票还挺好,五排十座,给他对象打电话,让她去。要两张,他就合适了,发票就发了一张,他打电话吧。传达室电话占线了,他跑这屋打电话来了。他一进门儿,他也听见啦,科长派我有任务。一看王文书正闹肚子去茅房,马大哈多事儿,“哎,老王,你走你的,我替你写!我替你写。”王文书说:“你别管,你别管!我这就回来了。你别管!”王文书刚出去,马大哈操起笔来就写,其实他也听明白了,科长让我去东北角某工厂买猴牌肥皂五十箱。他写就写不了啦!他脑子乱啦,他净惦记着猴戏呢!五排十座,好座!可了的《闹天宫》,这出戏就一张票,心里想着这个,这一忙,得!写错啦!东北角的“角”字儿没写,“牌儿肥皂”也给落下啦!把这通知给我送来,我一看,正好!“今派你到东北火速买猴五十个”。

咳!

都说明白啦,给科长气的,“这马大哈,什么毛病?马大哈啊?他管得着管不着?给他找来,找他!”正要找他,仓库主任来了,跑着来的,“科长啊,科长啊,快看看去吧,马大哈吃饱没事儿逗猴玩儿,笼子门儿全打开啦!猴全放出来啦!”

嗬!

再瞧:千货公司变猴山啦!哪儿哪儿都是猴啊——铁笼子上坐着俩,窗户上站着仨。那边稀里哗啦,钢铜锅也倒啦;这边儿“咔嚓,嘭!”暖瓶也摔啦!

你瞧瞧!

大猴爬到货架子上去了,往管儿灯上跳,拿它当秋千。一跳!“咔嚓”!灯管儿也掉下来啦。科长一看,“不行不行,赶紧关门关门,大伙一起动手,逮猴!”逮吧!逮了俩多钟头,才逮住啦,抓伤了好几个人。

你瞧瞧!

千货公司变破烂摊儿啦!这猴没用啊,送走吧!都送给公园儿啦。

马大哈呢?

马大哈调工作啦,公园儿喂猴儿去啦!

是啊?

少写了几个字,罚我走了半拉个中国。

是啊。

我还得感谢他。

干吗感谢他啊?

幸亏这是买“猴牌儿”肥皂啊,要是买白熊香皂?我准上北冰洋啦!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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